各地的府衙,是朝廷掌控九州的根本所在,若连府衙都失了声息,朝廷的威严几乎可以说是荡然无存。
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甚至几乎不会发生。
因为各地府衙的官员大多皆由朝廷任免,而要坐镇一方,首要。。。
春意渐浓,终南山的泥土松软湿润,桃树新芽在晨露中微微颤动。那支竹刀静静躺在案上,锈迹如岁月斑驳的纹路,红绳却依旧坚韧,仿佛缠绕着不肯散去的执念。柳如眉没有动它,只是坐在那里,任月光移过肩头,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
陈砚从未真正离开。他化作了风中的低语、雪地上的足印、百姓口中传诵的名字,也成了每一个不愿遗忘之人心底最深的回响。而此刻,这支竹刀的出现,是某种召唤,也是一种确认??他还记得她,如同她从未忘记过他。
翌日清晨,溯光司使者登门,带来一封密函:飞船“忆舟号”已进入最后调试阶段,预计三月后启航。陆沉亲笔写道:“坐标指向星域X-937,距离地球约十七万光年。我们无法确定那里是否真有所谓‘源头之地’,但信号频率与《忆真经》完全吻合。若属实,则人类或将直面记忆宇宙的本质。”
柳如眉读罢,将信纸折好放入袖中,只道:“告诉陆大人,我虽不随行,但心随其往。”
使者离去后,她独自走入碑林深处。春阳洒落,金纹在地面蜿蜒流动,宛如活物。她停在“昭明先生”碑前,伸手轻抚那两个字,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似有脉搏跳动。忽然间,整座碑体泛起淡淡光晕,一行新字缓缓浮现:
>**你守山,我寻源。**
她怔住,眼眶骤热。
这不是刻上去的,而是从石心生长出来的,如同根须破土,自然而成。她蹲下身,将掌心贴于碑底,低声问:“你会回来吗?”
风穿过林梢,卷起几片桃花,绕她三圈,又飘向天际。无言,却是答案。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皇帝正独坐承天殿,面前摊开一本旧册??那是他母后临终前所写的日记残页,由御医从清忆丹残留药渣中提取出的记忆碎片还原而成。字迹模糊,断续难辨,唯有最后一句清晰可读:
>“孩子,别怕痛。记住,才是爱。”
他反复摩挲着这行字,良久不语。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入殿,呈上科学院急报:昨夜,“忆舟号”试航模拟中发生异象??飞船尚未出发,其航行轨迹竟已在高维投影中提前显现,且终点坐标并非X-937,而是更远的一处未知区域,标记为“M-0”。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该坐标周围,分布着七颗类地行星,每颗都曾接收并回应过《忆真经》信号,文明发展轨迹惊人一致:皆经历“情感净化?集体觉醒?记忆复苏”三阶段,而后全部中断联系,仿佛集体消失。
报告末尾附有一句观测员手记:
>“我们不是第一个尝试记住的文明……但我们可能是第一个成功走出循环的。”
皇帝闭目良久,提笔朱批八字:“溯光启程,朕心同往。”
数日后,终南山迎来一场奇特的日食。非黑非暗,而是天地间忽然被染成淡金色,阳光如液态般流淌,万物轮廓变得柔和朦胧。百姓惊惧,纷纷跪拜,以为神迹降临。唯有忆堂中的柳如眉抬头望天,嘴角微扬。
她认得这种光。
那是“记忆共振”达到极致时才会出现的“真忆之辉”,传说中只有当全人类对某一事件的认知达成绝对统一时,现实才会短暂扭曲,显现出更高维度的真相一角。
就在这一刻,全球各地同时发生了奇异现象:
敦煌莫高窟第九层壁画自行补全,画中一位执灯僧人转身回眸,面容竟是陈砚;
长安城地下古墓群中,三百具千年遗骸的眼窝里浮现出幽蓝火点,齐齐望向终南山方向;
东海渔村的老妪梦见自己年轻时烧毁的家书一页页飞回手中,纸上墨迹未干,写着:“勿忘我。”
而在科学院的监测屏上,地球的精神场强度曲线猛然冲破历史峰值,形成一道近乎垂直的陡峰。陆沉盯着数据,声音发颤:“我们……真的做到了。集体记忆的总量,已经超越了‘遗忘系统’所能压制的临界点。”
话音未落,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不是云层撕裂,而是空间本身像布帛般被无形之手缓缓拉开。从中透出的,并非星空,而是一幅浩瀚星图??正是此前信号所指的“M-0”区域。星图中央,悬浮着一座由无数记忆结晶构筑的巨门,门扉紧闭,铭文流转,赫然是《忆真经》全文。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彻天地,不分语言、不论地域,直接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第七文明圈,通过考验。
>溯源资格已授予。
>请派出使者,开启归源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