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走!不许忘!不许散!”
>
>“留下来!陪我们!一起等!”
每念一句,空中便多出一丝阴雾,缠绕碑身,似在加固某种封印。
而祭坛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素白衣裙的女人,背影纤弱,长发垂至脚踝。她手中握着一支墨色毛笔,笔尖滴落的不是墨汁,而是鲜血。
苏砚瞳孔骤缩。
“师娘……”
女人缓缓转身,面容正是谢无寄亡妻的模样。可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诡异微笑。
“你们来了。”她说,声音却是多个男女老幼叠加而成,“很好。既然归途已乱,不如重建一个永恒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人会死去,也没有人会离开。所有思念都将凝固成碑,所有眼泪都将浇灌新莲。”
“你不是她!”阿沅怒斥,“她是温柔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温柔?”女人冷笑,“温柔换来了什么?等了一生,死时连丈夫的手都没握住。现在,我要让全天下的痴心人都不必重蹈她的覆辙??我要把你们爱的人,全都留下来。”
苏砚上前一步:“你错了。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是成全。谢先生宁愿舍弃相见的机会,也要守护归途规则,因为他知道,若人人都不肯放手,世间将再无新生,唯有堆积如山的执念。”
女人神情微微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冰冷:“你说得轻松。可你有没有试过,在黑暗中独自醒来,身边空无一人?有没有听过,最后一口气咽下时,耳边仍是无人回应的呼唤?”
苏砚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那是十年前谢无寄失踪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从未开启。
此刻,他当众拆开。
信纸泛黄,字迹苍劲:
>**砚儿:**
>若你读到此信,说明我已入名录深处,不可复返。**
>
>不要找我,也不要怀疑自己的道路。归途的意义,从来不是让死者归来,而是让生者安心前行。
>
>我妻之憾,确为我一生之痛。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守住规矩??若因私情破例一次,将来便会有千万人要求特赦,终致秩序崩塌。
>
>记住:最深的爱,是允许对方离去。
>
>愿你比我勇敢。
>
>??师谢无寄**
信毕,苏砚双膝跪地,将信纸置于唇前轻吻,然后投入祭坛火焰之中。
火光冲天刹那,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尖叫,身形剧烈扭曲。她手中的笔“啪”地断裂,血珠飞溅,在空中凝成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