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水面浮现出一行全新的文字:
>“原谅我没有早点回来。但这辈子,我想好好陪你吃一次团子。”
知微猛地睁眼,四周寂静无声。
可她知道,这不是幻觉。那是念真的意识碎片,正借由澄心池与人间情感共振,一点点重塑自我。
她起身奔向厨房,推开门时,正撞见阿满怔怔站着,手中捧着一只刚出炉的团子,目光落在门外雪地上的一串脚印??从归心台方向而来,一直延伸到院门口,却戛然而止,仿佛那人突然消失了。
“她来过了。”阿满低声说。
知微点头:“她想告诉你,她记得味道。”
阿满笑了,把团子放在窗台上,轻声说:“等热一点再吃吧,你喜欢趁热咬一口,烫得跳脚也不肯松口。”
风起,吹动屋檐下的碎瓷风铃。
叮铃??
像是回应。
数日后,一场盛大的集会在归心台举行。
并非祭祀,也不是追悼,而是一场名为“此刻之约”的聚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齐聚海边,带着各自的故事与遗物,围坐在忆心木周围。有人带来旧琴,弹起一支无人听过的曲子;有人点燃河灯,放逐一段不愿再背负的记忆;还有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浪声,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度。
凌寒arrivesatdusk。
他站在人群之外,灰袍染尘,断剑垂肩。没有人上前迎接,也没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可当他缓缓走近忆心木时,那株古树忽然轻轻摇晃,一片蓝花飘落,正好停在他的掌心。
他抬头,看见阿满朝他走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圆。
“你迟到了。”阿满说。
“路上雪大。”凌寒接过碗,指尖微颤。
“她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
“但她不怪你。”
“……我怪自己。”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海面。夕阳熔金,波光粼粼,远处归心台上的素白河灯依旧燃烧,蓝色火焰温柔跳跃。
忽然,凌寒开口:“你说她最后一句话是‘回家了’。”
“是。”
“可我想听她说‘留下来’。”
阿满侧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不问她?”
凌寒一愣。
下一瞬,他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澄心池感应。
片刻后,一道极轻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熟悉得如同童年枕边的晚风:
>“傻瓜,我一直都在啊。”
他睁开眼,眼中冰雪尽融。
他将断剑插入地面,双膝缓缓跪下,对着忆心木深深叩首。
三拜之后,起身,转身,面向大海,拔剑出鞘。
剑光划破暮色,不是杀意,而是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