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侵衣进沈家门的时候,他们在吃饭,沈确刚好起身,他只看了一眼月侵衣就自顾自上楼了,连招呼都没打。
沈母要他坐下来一起吃,月侵衣说自己吃过了就跟着上楼了。
沈确动作比他快,月侵衣上楼后走廊上早就没了人影。
他走到沈确房门口,正准备敲门,低头看见房门下的缝隙里是黑的,没有一丝光,在走廊的光亮下,对比明显。
不在房间吗?
沈家房间太多了,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沈确要是不在房间里,他就在这等着沈确。
站着想了一会,月侵衣曲着手指敲了敲门。
里面果然没有声音,月侵衣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面黑洞洞的,走廊的灯都照不进来多少。
他借着门口那点光往床边走去,灯的开关在床头。
不知道是不是太黑了,月侵衣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摸到灯的开关,就听见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了沈确的声音,“别开灯。”
月侵衣吓得腿一抖,差点直接坐床上去,他僵着身子回头,墙边倚着个高大的身影,就着门外的光,隐约可看出个深深浅浅的轮廓。
他收回手问:“为什么不开灯?”
沈确没理他。
“哥哥?”月侵衣看不清他的表情,试探地喊了声。
“嗯。”这回沈确应了,却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来做什么?”
月侵衣小心地开口,摸索着朝沈确的方向走过去,“我来看看你,你的病好点了吗?”
沈确语调有些古怪,自顾自地说:“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之后会把我忘了。”
月侵衣不明白他谈恋爱和忘掉沈确间有什么关系,但他隐约猜到是与那晚他没回去有关,张口想解释,“我那晚只是……”
说到一半又忽然停下,没继续说下去,那种事他不太好意思直接解释。
沈确紧盯着他,怎么不说下去了?现在知道羞耻了,那当时为什么要接他电话给他听?
是怕自己光知道他和江怜潮谈恋爱还不够疯吗?
那些阴暗的因子在他每根血管里游动,即便他清楚地知道月侵衣根本不是那种人,那通电话也可能只是误触,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已经疯了,是个求而不得的疯子。
他拼命地诋毁月侵衣,将什么都怪到月侵衣身上,其实只不过是为自己能早点把月侵衣拉进他深陷的泥沼而找的理由,要是月侵衣真的那么不堪,放荡,那他早就能扯着月侵衣一起疯了,可月侵衣不是。
他即痛恨又庆幸,庆幸月侵衣不是,所以他才会疯了一样做梦都想被触碰,痛恨月侵衣为什么不是,痛恨疯了的人只有他自己。qun六8⒋钯8妩1⒌六
阴影模糊了他面上的神色,月侵衣什么也看不清,却仍能感觉到他难以忽视的注视,讷讷道:“我以后不会忘了。”
仅仅是得了句虚无缥缈的承诺,沈确的腿就不可自控地迈向了月侵衣。
直走到月侵衣跟前他才止步。
他们的呼吸在空中纠缠,过近的距离让月侵衣几乎想向后退一步。
沈确的身上的气息代替他在暗处缠吻他的渴望。
“你还愿意帮我治病?”他语调低沉缠绵,不像是在谈论病情,更像是在问对方是否愿意给他一个吻。
月侵衣不知道这些,他说他愿意。
错觉般的,他说完就好像听见了一声轻得听不见的笑声。
连沈确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在笑什么,是在笑月侵衣太迟钝还是笑他自己太下。贱,只要一句愿意就被哄好了。
门关上后,灯还是没有关,未完全紧闭的门框中漏进来一缕极细的光。
立在床边的月侵衣听见身前响起沈确的声音,“摸我的脸。”
以前都是碰碰手就可以了,这次他不可以了,不仅不可以,他还要月侵衣主动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