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侵衣骂他是骗子,他也不狡辩,又开始了求求求。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开始的,今天也是,像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仪式。
到了后面,月侵衣也回求,求他慢,求他停,求他快点口。
他求有用,月侵衣求就没用了,因为月侵衣是他的神,而他自认为只是一个卑劣的人。
链子又开始在风里撞出响声,卑劣的风在不知足和患得患失里不停撞,摇出了花瓣里才蓄起的晨露。
风吹来了云,浓重的雨水毫不怜惜地砸在花瓣上,砸得花只能颤颤巍巍地露了里头的嫩瓣。
月侵衣才干净没多久,就又变得湿漉漉的。
他的手指发颤,却抖不掉上面的浅得看不见的牙印,只能无力地蜷起来,无名指上稍微干净些,上面圈了一个戒指。
楚群灯也只敢在这个时候求婚了。
他替又睡过去的月侵衣盖了被子就离开了,外面乱成一锅粥了,都在找月侵衣,有人怀疑他,但都没证据。
一想到那么多人都在窥伺月侵衣他就有些喘不过气,他还能独占多久呢……
楚群灯走后没多久,房间里又进了一个人。
房间里的旖旎的气味还没来得散去,在空气里层层叠叠地堆积,像一层层透明样的纱,落在在来人的身上。
越往床边去,落在身上的纱就堆得越厚,蒙着人的呼吸,让人头脑发晕。
微弱的光打在来人脸上,细细的勾出一个轮廓。
顾守源走到床边站定,床上人紧闭着眼睛,泛粉的眼皮隐匿在微弱的光下,只看得见湿乎乎的乌黑眼睫和脸颊上大片的皎白,但他却能想象出月侵衣被嫣红细细描摹的眼尾。
像一把不那么弯的钩子,却能把所有人都勾住。
他也见过的,在楚群灯进院的时候,他质问月侵衣时看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注意到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细节,但这却是他见到月侵衣时第一个也是毫不费劲就注意到的细节。
顾守源听到楚群灯住院的消息时没哭,连一点伤心的情绪也没有,有的只是遗憾。
遗憾他没有得到这个值得收藏的收藏品。
月侵衣却因为担心楚群灯而哭了,哭得眼眶都发红了。
这样的细节他不该注意到的,但他却注意到了,是不经意也是蓄谋已久。
楚群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把人锁在这里,外面的人找月侵衣都快找疯了。
为什么找疯了?因为他们都喜欢他,因为他对他们都很好。
楚群灯爱月侵衣,顾守源清楚地明白。
月侵衣给出的爱一定很好吃。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爱顾守源,他想要月侵衣爱他,想要月侵衣只爱他。
他蹲下来碰了碰月侵衣的手指,刚开始只是一下,后来慢慢将他的手嵌入了月侵衣的指缝中。
十指相握,很合适,他的眼睛里荡出笑意,小声地询问:“我带你走好不好?”
“条件是你以后都得陪着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
他自说自话,说到以后的时候手指激动得打颤,他努力克制着,怕把月侵衣吵醒。
他才站起身来,就被门口传来的声音刺得浑身发凉,“光顾着处理你妈了,忘记处理你了。”
是楚群灯回来了。
他被人使了绊子,眼睛都熬红了,转眼看见监控里顾守源闯了进去。
顾守源的心被不安裹着,嘴里却半步不让:“我是你弟弟,你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