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怀,你看我给明珠买的新衣服好看不?”
林婉音牵着四丫进门,冲对面的沈聿怀问道。
四丫穿着精致的唐装,蹦蹦跳跳地跑到沈聿怀身边,奶声奶气的说道:“聿怀哥哥,你看四丫的衣服好看不好看?”
四丫一边说着一边转了一圈,一脸的天真烂漫。
沈聿怀笑着把人抱起来,“不是说了叫我叔叔吗?怎么叫我哥哥?”
四丫眨巴着大眼睛,“叔叔听起来好老,哥哥听起来年轻,就叫哥哥。”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笑开了怀。
“明珠这个小机灵。。。。。。
晨光的手指在日志本上缓缓划过,墨迹未干的字句像一簇火苗,顺着纸页蔓延进心底。他合上本子,抬眼望向教室??林溪正俯身指导一名盲童学生触摸灶台边缘的安全凹槽,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记住,温度会骗人,但金属的震动不会。把手贴上去,感受它什么时候开始发烫。”孩子点点头,小手稳稳地按在不锈钢台面上,眉头微蹙,仿佛在倾听火焰的心跳。
这一刻,晨光忽然明白,他们所建的不只是学院,而是一座桥梁:一头连着伤痕累累的过去,一头通向尚未成形却充满可能的未来。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学习如何被需要,如何成为他人世界里的一盏灯。
典礼结束后,苏婉召集教学组开第一次全体会议。会议室设在临时改建的工棚里,墙上挂着大幅设计图,桌角摆着一台还在调试中的盲文打印机,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清了清嗓子:“课程从今天起正式运行,我们采用‘双轨制’??理论课由林溪主导,实践课则由各工坊负责人轮值带教。目标只有一个:让每个学生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建议先从小型项目做起。”玛依莎翻开药膳记录本,“比如‘情绪香包计划’。孩子们可以用不同气味搭配来表达心情??薰衣草是平静,柑橘是喜悦,迷迭香是勇气。这对精神康复期的学生尤其有帮助。”
巴图点头附和:“工坊那边已经准备好第一批木料,可以做简易调味盒。让肢残学生练习使用单手工具,烧伤的孩子负责雕刻图案。小禾昨天还画了几款设计稿,说想把‘味道的语言’刻上去。”
周振国坐在角落,难得开口:“巡逻队愿意配合安全演练。下周带学生们走一遍应急疏散路线,特别是夜间盲行训练。我们会在地面埋设磁性导引条,聋生靠脚感,盲生靠手杖反馈。”
晨光听着,一一记下。他在纸上写道:“明天开始,每日晨钟后加十分钟集体冥想。听风、触地、呼吸同步??建立共同节奏。”
散会时天色已暗,林溪留下来整理教材。她翻到《感官替代法》第三章,突然停住。那页夹着一张泛黄的旧纸,是当年矿难事故报告的残片,边角烧焦,内容模糊不清,唯有“违规操作”四个字赫然在目。她怔住了。
这纸片她从未见过。
“是你放的?”她问刚走进来的晨光。
晨光摇头,眼神却沉了下来。片刻后,他从抽屉取出一封信??没有署名,邮戳来自三百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信封里只有一张复印件:一份十年前的内部通报,标题为《关于回声岭矿区塌方事件责任认定的补充说明》。
文件明确指出:**事故主因并非工人操作失误,而是管理层擅自更改支护方案,且事发当日值班工程师曾三次上报险情,均被上级压制。**
林溪的手微微发抖。“陈卫东知道吗?”
晨光点头,在纸上写:“他已经去查原始档案了。但这封信……是谁寄的?”
两人对视,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名字??**李建国**。
那个曾在矿难中失踪的总工程师,也是唯一比晨光更早提出“震感预警系统”构想的人。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疯了,还有人说他被秘密带走,从此杳无音讯。
可如果他还活着呢?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湖,涟漪迅速扩散。当晚,陈卫东连夜赶回办公室,翻遍所有能调阅的资料库。凌晨两点,他在一份尘封的劳改人员转移名单上找到了线索:1978年冬,一名代号“L-107”的技术犯被送往西北某精神病疗养院,编号档案注明“长期隔离,禁止探视”。
照片缺失,但籍贯栏写着:**河北保定,原矿务局工程部**。
“就是他。”陈卫东喃喃道,手指重重敲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