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猛地钉在原地,瞳孔骤缩,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陆先生?
他非但逃过了进奏院的追捕,竟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王府内院?
那郡主的身份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瑟罗只觉天旋地转,再顾不得其他,用尽全身力气疯也似的朝着西角门方向狂奔而去。
于是,在西角门处焦灼等待的萧沉璧便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王府的管事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瑟罗则面如菜色、眉头紧皱,两人一南一北,分别快步朝着她这个方向来。
她心头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很快,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到了她面前,气喘如牛,异口同声地喊出——
“夫人,有天大的消息要告知您!”
萧沉璧不动声色,先唤了瑟罗近前,对管事温言道:“管事莫急,且先缓口气。”
管事喜形于色,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瑟罗赶紧附耳,压低声音对萧沉璧道:“不好了,郡主!我刚刚看见那个……那个姓陆的不知怎么的,竟然找到王府里面来了!”
萧沉璧额角青筋剧烈一跳,瞬间如遭晴天霹雳。
这姓陆的怎么会知晓她嫁到了何处,还进到了王府内?她分明没告诉过他她夫家的身份啊。
真是活见鬼了!
萧沉璧强行压住忐忑,立刻低声吩咐瑟罗:“快!去催马夫!立刻!”
瑟罗转身就跑。
萧沉璧若无其事,又笑吟吟地问管事:“管事有何事?”
管事激动得声音发颤,拱手贺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殿下、殿下他没死,此刻已到前院了!”
萧沉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
谁?
李修白?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在瞬间凝固了,嘴角僵硬地牵动:“管事……确定没看错?”
管事拍着胸脯保证:“千真万确!守卫们都看见了,还和殿下说了话,殿下此刻正往内院来呢,夫人您这是又要去给殿下上香祈福?不用了!殿下福大命大,活着回来了,夫人您可算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了!”
他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完全没注意到萧沉璧瞬间褪尽血色的脸。
什么苦尽甘来,分明是大祸临头!
萧沉璧差点晕过去。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祸不单行,接二连三,命犯太岁都不是这么犯的!
萧沉璧强自镇定:“我……我这身衣裳太素净,还是为郎君守孝的孝服,就这么去见郎君未免不吉,且容我去换身衣裳再来迎候郎君。”
她在王府苦心经营的形象深入人心,管事不疑有他,反而连连点头:“夫人思虑周全,是该如此!那老奴先去迎一迎殿下!”
“管事快去,莫怠慢了郎君。”萧沉璧几乎是咬着牙才挤出这句温婉的话。
待管事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萧沉璧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走,她必须尽快走!
说罢,她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叫守门的人先开门。
守卫一连茫然,但还是听命。
萧沉璧提裙出去,与此同时,一个极其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却浮现出来——
李修白厌恶胡桃,陆湛昨日也说不喜胡桃,偏偏这么巧,他们在同一时刻找上门来了?
难道……
这个念头一起,萧沉璧如坠万丈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