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有自语:“且试一试吧……”
便是昨夜后半夜,就收到了大名府来的快马,大名府已经破了,他这边,能破就破,不能破就回。
完顏宗翰自也明白,但他还是希望打破此处,不免兄弟之间,也想有个高低,兄长宗望高了一下,宗翰也想多一分功勋。
宗泽早已披甲立在城头,他不躲在城楼之內,白髮白须,就在垛口之处,早已呼喊大作:“快加火,把油煮沸!”
“先上滚石,再上擂木!”
“箭矢箭矢,看著来,莫要乱发。”
自也有那大小军將,队头都头,自都是老卒,他们目光坚定,也是左右在呼。
“別急別急,慌乱什么,老子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了,看著我,我说做什么,尔等就做什么!”
“铁甲在身,咱京东的铁甲好得紧,用料十足,死不了,不用怕,中箭也死不了,挨刀也死不了!保准你一场仗打下来,生龙活虎!”
“城外拢共不过两万多人,都看看,看起来好似漫山遍野都是,其实就两万多人,攻城的这一拨,也不过万余人,万余人,就想打破咱们的城池,那真是痴人说梦!”
“兄弟们,咱昔日隨相公上阵,那攻城之势,数万人,那是前赴后继去爬,咱何以就当都头了?就是爬城爬出来的,今日,换咱站在城头上了,嘿嘿!倒是有趣!”
都头几言笑语来,身旁军汉,似乎莫名还真少了几分紧张。
城外已然击鼓,都头还有轻鬆话语:“来了啊,不急不急,在垛口內藏一藏,时不时看一眼就是,还早还早……”
都头话语不断:“你们看著啊,那边拜的床子弩,床子弩先射,咱身后那一队是神臂弩,神臂弩再射,只待他们射来射去,还是不急,什么时候急呢?”
眾人还当真转头来看都头。
都头也左右环看,自问自答:“当你听到城下,就是咱们脚下,有说话之声了,就急起来,檑木滚石只管招呼,那长梯有鉤,咱们演练过的,先砍梯头,去了鉤,用那个长木叉来推,几人合力,都分好了差事,你们几个是推梯子的吧?”
不远几个军汉点点头。
“那边火油,不要浇人,不急不急,只看那云梯车来,浇那车,再从灶下取火来点,若是云梯车皆起大火,剩下的,可以浇人,谁的差事?”
都头其实知道,却还要左右转头去问。
几个军汉抬手:“都头,是我是我!”
“好好好!”都头点头欣慰。
就听得床子弩嗡的一声去,操弩的都是老兵,一边再忙绞盘,一边也抬头去看。
瞬间之后,便听喝彩:“中也中也!”
城外人山人海,不中都难。
都头也笑:“如何?杀敌,不过如此简单!”
接著,神臂弓一排去,也在发射,嗡嗡不止,那些弩兵,膂力惊人,一箭去,脚一踩,手一拽,第二箭搭上,抬手再射……
这箭矢就看不清中也不中了,这射的是个角度,是个敌我距离的把控,只管是箭如雨下。
那都头从垛口处把头探出去看一眼,直夸:“射得好射得好,射得栽倒无数!你们都可以看一眼,有趣得紧!”
自有那少年郎忍不住,也探头去看看,还真是,城外飞奔而来的敌军,当真栽倒无数!
即便甲冑在身,也能破甲入胸!
哀嚎也起,一时间,哀嚎好似也动听非常。
片刻之后,城外箭雨自也还击而来!
都头还笑哈哈大喊:“避箭避箭……”
那少年郎真是来夸:“都头,你怎么这么厉害?”
都头依旧笑哈哈:“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你们怕是没见过咱家相公打马冲阵之姿,誒呀,你们没这福气啊!那傢伙,十万二十万敌军,在咱相公眼前,如同无物,要左里去,那就左里去,要右里去,那就右里去,要杀一百人,那就不杀九十九,横衝直撞,斩將夺旗,那真是閒庭信步,信手拈来……哎呀!嘖嘖嘖……”
都头脸上,那真是一脸嚮往,何也?他混的是步军,混了个步军都头,没混上骑军都头!
这不只能带著一群少年郎吹牛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