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小说网

第140章 虚妄回廊 梦的地基（第2页）

“别看太久。”司命提醒，“这里的镜子会吞噬凝视者的情感。”

终于，我们在钟楼前停下。门前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我们，披着褪色的红斗篷，头发花白如雪。

他缓缓转身。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几乎停滞。

那张脸……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熟悉的温柔，“比我想象中早了些。”

“你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是上一个‘继承曦意志的人’。”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与我一模一样的金色印记，“也是……本该完成使命的那个人。”

空气仿佛凝固。

萧谨言悄悄握住我的手，掌心微凉。

“失败者不该出现在这里。”司命突然开口，语气罕见地严厉，“你已被塔判定为‘无效存在’，为何还能维持形体？”

老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如同裂开的瓷器。“因为我不肯睡。”他说，“只要还有一个清醒的人类，梦就无法彻底吞没真实。”

他看向我：“孩子，你以为‘谎言成神’只是天赋？不，那是诅咒。每一个能以谎言扭曲现实的人，都是被塔选中的祭品。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它的剧本之中。”

“胡说！”萧谨言猛地踏前一步，“我们打破了三次副本封锁，解救了上百名冻结者，连群星祭的规则都被我们改写??这难道也是它的安排？”

“当然。”老人平静地说，“塔最喜欢看反抗。因为每一次反抗，都会让它的结构更稳固。你们以为自己在挣脱牢笼，其实……是在为它添砖加瓦。”

我脑中轰然作响。

想起那些战斗，那些胜利，那些欢笑……是否真的有意义？

“那你呢？”我逼视着他，“既然你知道一切，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让自己变成这样？”

“我试过。”他低语，“我曾用尽全力说真话，试图唤醒所有人。可真相太沉重，人们宁愿相信虚假的安宁。于是塔将我放逐至此，宣告我的使命终结。”

他伸出手，指向钟楼深处。“但我在最后一刻，藏下了一个东西??足以动摇塔根基的‘原初谎言’。它不能由我说出，只能由下一个继承者揭开。”

“什么谎言？”我问。

“关于‘创世’的真相。”他微笑，“塔并非神造，而是人类集体恐惧的具象化。它最初的名字，叫‘避难所’。”

我浑身一震。

难怪我能以谎言影响现实??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你必须选择。”老人凝视着我，“是继续扮演英雄，成为塔的新支柱；还是……亲手将它埋葬。”

风起，吹动他的红斗篷，猎猎作响。

司命终于开口：“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萧谨言握紧了我的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

我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临终前的眼神，第一次觉醒能力时的惊恐，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的日夜，还有昨夜群星祭上，那漫天绽放的烟火……

睁开眼时，我已做出抉择。

“我要进去。”我说，“我要知道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