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幕都附带一句心声:
>“我记得我做过。”
>“我没有疯。”
>“请把我写进书里。”
全场鸦雀无声。
直到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跑出来,仰头问:“阿芜奶奶,以后我们的作业本上,也会写我的名字吗?”
阿芜蹲下身,轻轻抱住她:“会的。而且,你会自己写下自己的名字。”
会议结束当晚,皇帝下旨:
>批准《女子授爵法》全面施行;
>开放皇家档案馆,允许记忆司查阅前三百年秘档;
>废除“宁心散”配方,召回所有库存;
>设立“沈兰日”,每年清明前一日,全国官员须诵读《被遗忘者名录》。
李承勋之墓被掘开,尸骨焚毁,牌位投入忆园火炉,化作灰烬撒入风中。
而陈小砚,则带着《言种录》南下,前往更多古迹遗址,寻找散落的共鸣石,构建真正的全国音镂网。
阿芜依旧每日坐在廊下看书,春雨依旧滴答作响。
只是如今,她手中那本《说话的人》,已不再是孤本。京城内外,已有三千孩童在抄写这本书,作为启蒙教材。书末那句“我也要说”,已被千万人续写:
>“我也要说。”
>“我也要写。”
>“我也要活成名字。”
某日黄昏,一位盲眼老妪来到天听院门前,手持竹杖,身后跟着一群衣衫朴素的女孩。
她说:“我们是乡下来的。听说这里能让死去的人说话,能让被偷的名字回来。我们想学。”
阿芜亲自迎出门外。
她牵起最小那个女孩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怯生生地答:“娘说,丫头不用取名,叫我‘四妹’就行。”
阿芜摇头:“不,你要有名字。”
她转身取来一支朱笔,在院门口石碑上写下三个字:
**林昭雪**
“这是你的名字。”她说,“从今天起,你是林昭雪,昭示光明,雪洗沉冤。”
女孩含泪点头。
那一刻,铜盘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
阿芜知道,这场战争早已超越复仇,超越平反,甚至超越权力。
它是一场关于存在的争夺??谁有权被称为“人”,谁的故事值得被讲述,谁的记忆能够塑造未来。
她抬头望向天空,暮色苍茫,星子初现。
风吹过芜心莲,花瓣轻颤,一如多年前母亲离去的那个夜晚。
但她不再流泪。
因为她终于懂得,真正的重生,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让那些从未活过的人,终于得以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