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身子太弱,皇后疼惜他,故而便骄纵着,性子便越发地乖戾。”慕琰叹气,“朕时日无多,到时候他会听谁的?”“太后也有此意,让你尽快生一个,皇后那也同意了。”慕琰又道。“慈儿也不错。”他直言。“人人都觊觎的龙椅,怎到你这,成了烫手山芋了?”慕琰皱眉。慕璟翊无奈,“臣弟日后只想与父王那般,做个逍遥王爷。”“恒王叔也不见得有多逍遥。”慕琰冷冷道。慕璟翊叹气,“父王一早便教导臣弟,与其被困在宫中整日批奏折,还不如在外头逍遥自在呢。”“你们……”慕琰一听,捂着胸口便不住地咳嗽。慕璟翊连忙递上茶,“皇上舒舒心。”“你若不快一些,怕是来不及了。”慕琰喝了口茶,却猛地心口一疼,吐了血。“皇上!”慕璟翊大惊。慕琰握紧他的手,“答应朕。”“臣弟会想法子治好您。”慕璟翊信誓旦旦道。“你……”慕琰又再次地咳嗽起来。慕璟翊连忙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亲自喂他服下。慕琰才顺了口气,随即道,“你可莫要逼朕。”“那臣弟便寻死觅活,一哭二闹三上吊。”慕璟翊脖子一梗,回道。“滚!”慕琰抄起一旁的奏折朝着他砸了过去。慕璟翊向后一退,笑着接住,双手递给他,“臣告退。”慕琰无奈叹气,直等到他离开,才缓缓地坐下。看着这诺大的宫殿,一时间又恢复了静谧。这夜还真冷清啊。他稍作调息,便又继续去批阅奏折了。慕璟翊从宫中出来,心情甚是烦躁。到底没有想到皇上如今的病竟然如此重了。这宫中的御医都是做什么呢?“世子,世子妃已经回去了。”玄风在一旁道。“嗯。”慕璟翊点头,“咱们也回去吧。”次日。纪檀音早早地起来,去忙府中的庶务了。田妈妈在一旁,看着她眼底的乌青,“世子妃昨夜睡得不好?”“想着这诺大的王府,再看了一夜的账本,哪里还睡得着?”她皱眉。赵垒正好前来,朝着他恭敬地一礼。纪檀音露出一丝浅笑,“赵管家。”“世子妃,各处管事已在外候着。”赵垒说道。“嗯。”纪檀音微微颔首。田妈妈便道,“让他们逐一进来回话。”赵垒便去传了。纪檀音对此事儿是得心应手的,只是素日都交由田妈妈去打理。各处的管事回答的也是清清楚楚,与她所瞧的无差。可见素日这王府也管理的井井有条。直等到辰时,事情才都处理完。她打了个哈欠,“我出去透透气。”她带着锦竹出来,拐了个弯,便到了慕璟翊那。他此时正与黑豆待在一处,瞧见她来,像是见鬼似的拔腿就跑。纪檀音抿唇浅笑,“世子这是做什么去?”慕璟翊听见她的声音,跑的更快了。纪檀音无奈,“我有那么可怕吗?”锦竹在一旁忍俊不禁。锦翠轻声道,“许是昨日的事儿,世子害羞了。”“他害羞?”纪檀音一愣,想起昨日马车内发生的事儿,她点点头,“倒是有可能。”锦竹无奈,“世子妃,您对世子也太包容了吧?”纪檀音挑眉,“有吗?”“没有吗?”锦竹开口。纪檀音浅浅一笑,便带着她们离开。不远处,慕璟翊清楚地听到了,低头盯着黑豆,暗暗腹诽。“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知害臊。”不知不觉,又想起昨日马车内的情形,皇帝与他所言,他只觉得有些烦躁,丢下黑豆往前走了。黑豆颠颠地跟着,还叹了口气。接连数日,慕璟翊半夜都出府。而纪檀音反倒是安静待在王府内。没法子,恒王让她如此做的。想来,过不了多久,会出事儿。一月后。荣昌侯府。孙婉贞与他已经成亲一月有余。薄溯整日与孙婉贞黏在一处,旁的事儿也不理会。这可急坏了荣昌侯。正在他要借故敲打孙婉贞一番时,薄溯主动来找他。“父亲,儿子如今已经成家,也该担起侯府的重担才是。”“什么?”荣昌侯正吃茶,听着薄溯的话,险些被茶水呛到。“父亲,儿子想谋个差事。”薄溯郑重其事道。“好,好啊。”荣昌侯顿时开怀大笑。他这些年来整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这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就是无济于事。偏偏这个孽障还理直气壮,“儿子的姑姑乃是当今太后,皇上还是儿子的表兄,我又是荣昌侯世子,何必辛苦?”荣昌侯当时听到这话,恨不得直接将这孽障给杀了。可他手中还有要命的东西,荣昌侯也拿他没有办法。这门亲事,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荣昌侯府因此还被诟病,背后指指点点。这下可好了,这臭小子竟然要正经做事,荣昌侯顿时乐开了花。“你想做什么?”荣昌侯问道。“儿子也没什么大志向,便去太常寺如何?”薄溯低声道。太常寺?专掌祭祀礼乐的。荣昌侯觉得倒也不错。能让他挂个闲职,也好过整日无所事事的好。荣昌侯乐呵呵地答应了,随即便去着手安排。薄溯从书房出来,便又回了自个的院子。孙婉贞正靠在廊檐的长椅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团扇。她今儿个特意穿了一身绯色长裙,眉眼间染着浅浅地笑意。一阵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像是和煦的春风,直接吹入了他的心底。薄溯一阵悸动,大步流星地过来。孙婉贞仰头看他,“成了?”“嗯。”薄溯点头。“到底是委屈你了。”她温声道。“这有什么?”薄溯缓缓坐下,“你能答应嫁给我,便是我梦寐以求的。”孙婉贞浅笑嫣然,柔柔地靠在他的怀里。薄溯心头一动,便将她横抱起,朝着屋内走去。这厢。许久没有动静的乐阳郡主,特意给纪檀音送了帖子。“世子妃,可是要去?”锦竹见她盯着帖子沉默不语。:()孤女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