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转身去打了一盆温水来。
房间很安静,卫瓦半眯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在睡觉。
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昨天做完手术后,麻药药效退完,胸前的口子是火辣辣的疼,呼吸也疼,喝水也疼,翻身更是疼。
卫瓦不是个矫情的人,但这两天的打击太多了,一锤子给他凿到地里根本爬不起来,卫瓦索性就着坑里睡下了。
架子上的吊瓶水才打了一半。
说着用汉语哼唱起一首轻柔的小调:
“羊羔花盛开的草原,是我出生的地方,妈妈温暖的羊皮袄,夜夜覆盖着我的梦,喝一碗奶茶,滚烫得像妈妈的话……”
雪山的冰雪在歌声中变得渐渐融化,流淌成蜿蜒的溪流,洗涤心灵。
感受着小调中的温柔,古晋也不禁身手抚摸了一下丁真的羊背。
丁真似乎感受到古晋的“喜爱”,转身蹬鼻子上脸的在古晋身上蹭了起来。
“她似乎很喜欢你呢!”
古晋又摸了摸丁真,“她似乎和其他羊长得不一样。”
“他和你一样,是被我从山里救回来的哦!”司隽音认真地看着古晋,“或许因为这样她才格外喜欢你哦!”说着,眉眼浅笑友善地歪着头看了一眼古晋,就像是随风摇曳的格桑花,纯净灿烂。
“‘丁真’这个名字的意思是?”
“‘丁真’啊,在藏语里是‘珍珠’的意思。洁白珍贵,是玛拉布孜送来的礼物。”
司隽音说着又摸了摸丁真的背,丁真感受到了主人的宠爱,抖了抖满身雪白,柔软的羊毛如雪海荡漾温柔的波澜。
古晋内心的防线也在司隽音温柔的眼波中一点点瓦解,忍不住身手摸了摸丁真的羊毛。
“这是古先生第一次主动摸丁真哦!”司隽音打趣道。
丁真似乎也感受到了古晋对自己态度的微妙变化,欢乐的又在原地转了个圈。
两人在药草园逛了一圈,古晋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推着她往回走了。
回了院子。围绕着木卓巴尔山有许多村落小镇,最近的镇子名叫八宝镇,离扎基寺有十几公里路,镇子不算大,古香古色,旅游旺季游客众多,也算繁华。
古晋与司隽音并排走着,身后跟着兰青卓玛,她平时也难得下山,整个人也显得格外开心。
八宝镇四面环山,溪流蜿蜒,成群的牛羊及错落有致以及藏居村寨星罗棋布,厚实的石墙,坚固而庄重,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精雕细琢着素油画雕塑,平坦的屋顶上,偶尔可以见到红星红旗,五彩斑斓的经幡,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正巧赶上镇上的“白拉姆”节,繁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色彩艳丽,编织精美的藏袍藏绣。
让古晋大饱眼福,还有三五成群的年轻姑娘穿着华丽绚烂的藏服,在街上找男性讨钱。
并不宽敞的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偶尔还有牦牛、藏羊穿街而过,看到的人都会纷纷避让。
“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
“今天是我们的“白拉姆”节,也叫仙女节。”司隽音也没想到自己会歪打正着带古晋下山遇到了“仙女节”。
青兰卓玛兴奋的补充道:“这一天,藏地的女子都会早早起床梳妆打扮,集体相约外出游玩,去煨桑、为班丹拉姆女神供奉糌粑和酒,到白拉姆像前焚香祈祷,为自己的将来许个好愿。希望女神能保佑自己永葆青春、美丽常驻。”
说话间,一个小姑娘挡在了古晋面前,她怀里的小羊不安的“咩……咩……”叫着。
“阿佳,和我的小羊合个影吧?一张照片只要十块钱哦!白拉姆会保佑你们的!”她说着还指了指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在藏区有很多小孩,专做这种生意给外地游客的。
古晋下意识往身侧看了过去,望着她那张白皙地面庞,此刻自己和她宛若两个外地游客,片刻的恍惚,与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合在一起。
她,真的不是那个人吗?
古晋心中疑惑,却并没有多说。
司隽音已经抱起了小羊羔,转头看古晋还愣在那里,冲他招了招手:“站着干什么,你难道不想拍照吗?”
古晋走了过去,与她并排站在一起。
“阿佳阿吉你们站近一些!”
小女孩招了招手,古晋往旁边靠,他这才举起了相机,‘拉擦’两声后,得力拍的相纸缓缓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