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高大俊朗的男人与穿着藏服的女人并排而站,两人靠的距离有些近,姿态显得有些暧昧,怀里还抱着小羔羊,显得宁静又美好。
古晋看得有些愣神,片刻后才将照片收了起来。
然后,转过头冲司隽音笑笑:“你说丁真看见这张照片,它会不会吃醋?”
“可能会吧。”
拍完照后。
古晋从钱包里拿了张50出来,递给了女孩,“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女孩冲他吐了吐舌头道谢:“谢谢老板!白拉姆会保佑你们的!”说完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等到人走远了,司隽音才冲他挤了挤眉毛,笑着:“你干嘛多给她钱呢?是觉得她在讨生活吗?”
“嗯?”古晋疑惑,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
才听见司隽音解释:“今天是白拉姆节,女孩有上街找男人要钱的习俗,刚刚那个女孩脖子上用红绳挂着的是上等的天珠,品相绝佳,价值连城。她只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为她的乞讨增加一分尊严和乐趣而已。”
古晋忽然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一丝惭愧,也忽然意识到,在这片土地上,能够打动人心的也许不是金钱,而是真诚与信仰。
屋内布置得极具康巴色彩,房间还堆着一些氆氇和藏族传统的手工制品,古朴雕刻的藏式家具,墙壁上挂着唐卡,细腻的笔触和神秘的画面给整个房间增添了浓厚的宗教氛围。客厅里面供奉着佛像的佛龛。
扎西拉靠着“冲丝卡垫”坐在椅子上,屋子正中火塘上烧着刚煮开的茶水,温暖的阳光洒在色彩鲜艳的地毯上,透过窗户刚好可以欣赏终年积雪的神山和扎基寺佛光普照的金顶。
屋子布置的简洁而温馨。虽然有七十多岁了,可扎西拉依旧神采奕奕,双眼深邃而明亮,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犹如高原上明亮的星星。
见女孩带来了客人,扎西拉热情地迎了上去,和煦的笑容照亮脸上每一道沟壑道:“小索朗措姆带来了贵客,古晋今天来是带来了尼拉的礼物吗?”
“老强巴,你只惦记着古晋得药材!”青兰卓玛故意不满的撅撅嘴。
“怎么会呢,我已经煮好了美味的糌粑和酥油茶,等着你来哩!”强巴丹珠身型高大却微微有些佝偻,身上穿着一件传统的藏族服饰,虽已有些陈旧,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华丽与庄重。
说话间,一位穿皮毛缝制的“果秀”的藏族妇女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走了进来,她腼腆的对几人一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酥油茶。“今天是白拉姆节,吃糌粑和酥油茶最好。”
强巴丹珠早就发现古晋带来的新客人,吃饭前和古晋初次招待古晋吃饭一样,撒了青稞,敬了青稞酒,献上了寓意美好的哈达,在古晋得指导下,古晋礼貌的对强巴丹珠的欢迎仪式做了回应。
仪式结束后,众人便开始吃美味的食物。强巴丹珠边捏着糌粑搅拌着酥油茶,边对司隽音说:“你们的相遇,就像‘糌粑遇上酥油茶’嘞!”
“老强巴不要胡说,我们只是朋友。”司隽音用藏语解释。
强巴丹珠哈哈大笑,“只有完全融化吃到嘴里,才知道有多美味,你说呢?”
古晋听不懂藏语,对于强巴丹珠那句“糌粑遇上酥油茶”也一知半解,看着司隽音脸上泛起的潮红,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欣喜。
饭后,司隽音留下了带来的草药包,作为扎西拉的强巴丹珠,会把所有草药包分发给八宝镇的家家户户。
出了强巴丹珠家,古晋发现还有一些草药包没有送出去。
“这些草药包是要送到其他地方的。”司隽音注意到古晋的疑惑,解释说。
“送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司隽音带着古晋在小镇转了一圈,走到镇子的西面时,古晋看到空旷的草场地上垒了一个坚实的石台,石台上面摆了一个箭垛,石台下面还有一口大铜锣。
箭靶上留着几根残箭,风吹箭响,说不出的苍凉。
青兰卓玛远远就见到被抱在古晋怀中的丁真,赶忙跑过去抱过丁真,一本正经的教育道:“你这个丁真又跑出来捣乱了!古晋受伤了,你这样会弄疼她的!”
司隽音笑道:“她很听话的。”
古晋也忍不住帮腔:“她没有捣乱,卓玛放心吧!”
见两人不约而同的维护丁真,兰青卓玛微微一愣,眼神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多日的相处,她也越来越喜欢这个从远方城市来的阿佳,虽然他对干活显得笨手笨脚,可他却一直用心帮助着古晋,这些她虽然年纪小,可心却能真切的感受到。
高举着丁真,青兰卓玛轻呼道:“丁真似乎做了好事,让古晋和古阿佳变成了一家人!”
司隽音和古晋都听明白了青兰卓玛话中的意思,赶忙解释道:“古先生是远方的客人,在他的城市自然有他的家人等他回去!”
在藏地,古晋这样年纪的男子都应该已经成家了,所以司隽音虽然没有问过古晋的家事,却一直认为他是有家室的,即使没有结婚,他这么优秀的男子也应该是有女朋友的。
“我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古晋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私生活的话,此刻却异常害怕被她误会。
日音交替,转眼又过了三日。
在古晋等人的照顾下,司隽音脚部的伤势已大致痊愈,脚踝扭伤的红肿渐渐消退,可以下地自己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