妚,我知你定然悲痛,所以临行之前,必要来解释你一番。你记住,你若心中有邑,就更该为你们的子嗣争夺一切。”
妚姜似乎清醒了一些,犹疑着:“可君侯爱慕妲己,他若要求与她结姻,我也无可奈何。”
“不,你仍有可为,去操持,去劝说,去成为太姒那样的人。妲己身负才能,被众星捧月,定然气傲,她无有你的气度,更容不得你的存在。你无需爱慕君侯,只需维持地位,仅此而已。”
妚姜若有所思。
“我需离去了。”吕尚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妚,你身上还肩负着你兄弟们的一切,你腹中孩儿的一切,莫将一切白白拱手让人……”
正是:
万般心思皆设计,何需以情侍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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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垂降时,妲己正在沐浴,满园水袅香气。
周发赶来看她,正值此不凑巧,在门口硬是枯站着等了一个时辰。
众人对此为此习以为常。
君侯的耐性,实在无与伦比。他痴迷站在那处,闻点浴水香气,就已心满意足,旁人倒还无需担忧他乏到累到。
总算,妲己沐浴完毕,青女姚这才出来将周发引入。
小亚婵在院中冷眼见到,颇不是滋味,此时眼见青女姚从房中走出来,她急忙努嘴:“嘬!嘬嘬!”
青女姚侧目,一径走过来,没好气笑道:“小亚在引犬呢?”
“嘿嘿……”她笑两声,又随即一脸严肃,“诶,你去提点大祭司一下,我看那侯发似有些钻裙心思。”
青女姚词穷地翻个极大的白眼!
人人都看出了,就你如今还当新闻!
“吓?你这是何表情?”小亚婵急了,“那侯发仗着自己有几分姿容,在钩引大祭司,要将她留在周原,你莫非看不出?大祭司这人,虽能谋事,我看却过于贪色,千万莫要被他得逞,你得劝着!”
青女姚直想哀叹。
谁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担起劝说妲己远离男色的重任。
小亚婵又凑近,“青女,究竟大祭司何时归大邑?你同我透个底,算我欠你一份人情。唉,我也是心急。大祭司先前说是一月,这眼见也到了,入了秋,我得去抢枣栗。”想了想,又补充一份筹码,“王子与公子,八成也等着她。”
还有他们苦命的少师恶来。
小亚婵其实不解,大邑嫽汉如此多,大祭司能吃一年不重样,为何非要来周原寻一口野味。
青女姚抿唇不言,半晌才含糊道:“我如何能知,主人也并非万事都同我讲。”
“那你就得问呀,她疼你,一定同你言说!”
青女姚答不得,只好寻了个借口要取酒,忙忙走了。
舍内,妲己正半卧在短牀,自在窗边晾发,手中摇一柄凉竹编扇。
见周发远远局促而立,她抬手向他一扇,“君侯为何远远站立?”
周发魂儿被扇没了半边,仍立在那里,低声问:“是否我来得不是时候?其实……你不见我也无妨……”
眼前菡萏芙蕖,清波濯玉,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装扮,又轻衣漫裹,长发垂散……
他无有词语形容,只知她不施粉黛,却嫽容华盛至危险,震慑着他不敢看,不敢上前,怕自己的心房血管难以承受这样的诱惑。
识海里,熊闻到一点父的气息,发出欢腾的猪叫。
“只怕君侯有要事要禀。”她又望去窗外。
他恭敬道:“回大祭司,是西面粮草告急,我明日要与土族一道,前去运送,两日便归。我虽不在,若大祭司需要何物,尽可去寻旦。”
妲己这下诧异了,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神情。
是真的对旦无比放心,还是大度到连弟弟的觊觎也能包容?
“我知了。可还有旁事?”扇抵在下巴,丹唇轻启发问。
他张了张嘴,又低头笑,显然是无事也不舍得走,半晌才道:“无了。大祭司可要饮水?我为你斟来。”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