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解决了一直以来的困惑,又有钱似锦这么个暖烘烘的怀孕妇人睡在旁边,与司马璟分别的第一晚,云冉睡得还挺香。
翌日清晨醒来时,钱似锦抱着被子仍睡得香甜。
云冉知道怀孕妇人身子重,容易疲惫发懒,于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与迎紫院的婢子交代了两句,便径直回了她的听夏轩。
行至听夏轩门口,只见粉墙之上爬着一株迎春花。
和煦春光里,小小的鹅黄色花瓣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嫩绿色枝条也柔顺舒展,一派勃勃生机。
“春天真的来了啊。”
云冉看着那一株报春的花儿,心底也好似被阳光照耀,敞亮清透。
尽管郑氏等人一力挽留,云冉在长信侯府小住了七日,便搬回了景王府——
一来,春日伊始,王府也有不少庶务要打理。
二来,冰雪消融,气候回暖,柳仙苑里有些小蛇儿已经结束冬眠,开始活动。
司马璟平日里最宝贝他这些蛇儿们,将它们视作朋友孩子,如今他在外办差,她自然要替他看顾这些小东西。
三来,她和司马璟还有条小狗在王府。
据王府的太监传信,福豆儿这些日子天天摇着尾巴站在湛露堂的门口张望,小模样实在可怜极了。
作为养过狗的人,云冉哪听得这样的话,当即就命人收拾东西,回了王府。
三嫂钱似锦最是舍不得,拉着云冉道:“你得空再回来住啊。”
云冉失笑:“一定一定。”
稍顿:“不过春闱也就这些日子了,下次再回来,三嫂的床怕是得被三哥霸占得死死的,再没我的机会了。”
钱似锦登时也红了脸,锤她:“你这小妮子,还笑话起我来了。”
嬉笑间,云冉回了景王府。
看着熟悉的牌匾和府邸,心底莫名也涌起一种安稳的归属感——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也将景王府当做了家。
意识到这点,云冉垂下眼,轻笑了下。
身后的青菱见状,奇怪:“小娘子笑什么?”
“没什么。”
云冉摇了摇头,再次看那“敕造景王府”的匾额,漆黑眼眸一片明润笑意:“只是觉着挺奇妙的。”
青菱:“奇妙?”
云冉嗯了声:“明明去年刚嫁过来时,听到景王府三个字就如听到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可这会儿却觉着……很安定。”
她这样一说,青菱也觉出其中区别,轻声感慨:“可不是嘛,当初奴婢也怕得很,现下想想,都是自己吓自己。怎的就听外界那些鬼话,真觉得王府是个虎豹豺狼窝了?”
“三人成虎,流言可畏。”
云冉摇摇头,再看敞开的朱门,笑道:“走吧,回去看看福豆儿,小家伙这么多天没见,肯定急坏了。”
主仆俩一道往里去。
还没进湛露堂的大门,就听到清脆热情的小狗叫声:“汪汪汪!”
明媚阳光里,黄澄澄、胖乎乎的小奶狗迈着四条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小家伙兴奋极了,跑到云冉腿边又是嗅又是蹭,又是欢喜地摇着尾巴转圈圈。
这股儿黏人劲儿,莫名叫云冉想到了司马璟。
尤其抱起毛绒绒的小家伙,它一个劲儿拿脑袋往她怀中蹭,又伸舌头去舔她的手背——
不愧是那人送的小狗,简直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
云冉抱着小狗,无奈笑道:“好了好了,乖宝儿,知道你想我了,今日给你多炖个大棒骨!”
福豆儿:“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