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当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成为了你无法解决的困扰,当它们带给你的压力远远大于你的承受范围,你能做的唯有逃离。
乐氏的现状,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兄妹私人名下的资产只够清偿所有员工工资,最后公司的资产该拍卖拍卖该抵债抵债。
如果到最后乐氏只能破产她接受这个结果。
至于学校的项目,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项目会不会顺利,但既然林教授当初能重启它,未来也一定会有机会。
她还年轻,就算再等五年十年她也等得起。
詹宁楼困不住她,也永远无法困住她。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乐意一跳,握杯子的手攥紧,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
“没有,有点困了,”她闭着眼睛,揉摁太阳穴,“我的酒量好像变差了。”
詹宁楼的表情总算变得正常,他拿走早就空了的杯子,“还喝吗?”
乐意摇头。
詹宁楼把杯子放在旁边,随即抱住她。
他抱得很紧,脑袋完全埋在她肩窝里,额头鼻尖和嘴唇紧贴着她的肌肤。
一遍遍缓慢地摩挲,将她那片肌肤搓得发烫,搓得乐意的心脏也在隐隐发烫。
詹宁楼沉闷的声音在她脖颈里响起:“还有半个月……准确来说是十四天。”
还有十四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宴。
“Rebecca他们会提前两天过来。”
“你的宾客名单拟好了吗?”
“如果觉得烦,可以交给他们。”
“但订婚宴那天逃不掉,我们都得早起。”
“陶陶,”詹宁楼在她脖子里很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舍得离开,抬起头,以下位者的姿态和目光仰视着她,“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你”
乐意才放下去的心再次提起来。
“问……什么?”
“你爱我吗?”
“爱我吗,乐意?”
连问两声后,詹宁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小姑娘大概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瞳孔微微睁大。
和小时候一样,面对不曾考虑过的问题,不会扯点别的过渡气氛,只会呆呆地望着你。
就好像沉默的时间长了问题就会自动消失。
“需要考虑多久才能回答?”詹宁楼步步紧逼,“你说个时间,我可以等。”
“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乐意的眼瞳不像詹宁楼那样黑,光线下看有碎金的光泽,笑或者哭时,会有很细微的变化。
沉默不语时,有种淡漠的疏离。
“你可以自己定个时间,长点短点,只要你定好了,等到了时间我再问。”
“但你必须给个时间,我不可能无休止地等下去。”
詹宁楼话说到这个份上,乐意不可能还不懂。
他要的哪里是她的答案。
他可以等她慢慢忘记沈宴,慢慢爱上他,等待的过程可长可短,但结果只能是唯一的。
他要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