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喊她:“乐意。”
詹宁楼不常叫她全名,每一次叫,都能把她的鸡皮疙瘩叫出来。
乐意果然停住了哭泣,忐忑不安又倔强不甘地望着他。
詹宁楼也在看她,过分黑的眼眸,像一柄寒光凌凌的剑,强势地劈开她的谎言与虚伪。
有那么一刻,乐意觉得,詹宁楼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爱我吗“订婚那天我会给你答案。”……
“为什么帮沈宴?”
乐意把詹宁楼这个问题放在脑子里,很认真地思考。
除庆幸自己的秘密没被发现之外,她不得不思考,詹宁楼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乐意的智商高出普通人一大截,可情商并没有任何优势。
反而因为性格单纯无法理解深层次的情感。
但她和詹宁楼相处久了,多少学会了他的思维方式。
就像这句话,他要的并非她的理由。
而是想让她承认,她喝那杯酒是为了沈宴。
理清其中的关联,知道他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乐意心里有了几分掩饰的底气。
“如果我真的想帮他,就不会喝那杯酒。”
詹宁楼看着她的黑眸里情绪很淡。
“为什么?”
“我只是和他一起工作,工作到太晚吃了顿饭,你就要把他赶出项目组,”乐意迎上他的目光,露出几分怨念,“如果我为他喝醉,你大概连港城都不让他待了。”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因为激动微微起伏,酒精还在对她起作用,让她很难控制情绪。
詹宁楼没说话,沉静的目光就像一张蛛网,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
每一根蛛丝从她钻进她身体里,试图探知她的这些话,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停顿的语气,它们是真是假。
她频繁颤动眼睫,呼出的气息乱哄哄地喷在他前额和眼皮上。
不知是因为渴还是紧张,舌尖探出,不时地舔着双唇,将那片红润舔得又湿又润。
詹宁楼不合时宜地想,除了自己,他不会再让她在任何人面前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乐意快要撑不住时,听见詹宁楼从鼻子里很轻地哼出一声。
“我怎么听出了满腹怨气?”
乐意瞪人,“你也知道自己很不可理喻吗?”
詹宁楼把人放在岛台上,让她坐好后把杯子递给她。
乐意边喝水,边沿着杯口抬眸,偷偷观察。
她不确定,詹宁楼今晚的疯是不是发完了。
自己刚才那些话他又是否真的相信。
她唯一确定的是,至少詹宁楼暂时还不知道她的计划——
离开他,离开港城。
是的,她要离开他。
等发出去的视频有了结果,她会马上行动。
她原本没打算这么早离开,毕竟公司和学校的事短时间解决不了。
她做好了和詹宁楼虚以为蛇的打算。
她会和他订婚再慢慢筹谋离开的事。
可随着经历的事越多,乐意不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