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宁楼也意识到自己那话有点不妥,绷着的神经松了些,难得在陈鹤年面前露出点疲惫。
“她要不是心里惦记着忘不掉,我也犯不着和她较这个劲。”
“难道要我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们成双入对,你侬我侬?”
“那你也不能这么逼人家,”陈鹤年指关节敲了敲台面,“我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要乐意回头,要磨她棱角,怎么不想想,她身上的铠甲和利刺打哪儿来?”
陈鹤年冷哼,“还不是你给的?”
乐意小时候被叫小怪物,被人排挤,是詹宁楼带着家里人一起陪她当怪物。
她所有的奇思妙想和天马行空,都是詹宁楼给她递的笔,给她搭的梯。
陈鹤年这些话,詹宁楼并非不懂。
可陈鹤年一定不知道,乐意离开的那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詹宁楼的笑意就像泡在酒里,潮湿又寒冷,“我能给她,也能收回。”
詹宁楼在乐意身上按了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翅膀,现在他却要亲手斩断它。
没人比詹宁楼更矛盾。
陈鹤年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你别真把人逼得太过分,到时候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詹宁楼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在港城地界,即使真给乐意装上副翅膀,她也飞不到哪里去。
他拿酒杯碰了下陈鹤年的,笑着说:“行了,各人自扫门前雪,你还是担心担心你那个弟弟什么时候挖你墙角吧。”
陈鹤年“啧”了声,果然眉头紧锁起来。
离开餐厅时,雨下大了。
等伞送过来的间隙,詹宁楼一个没留意,乐意就不见了。
他连伞都没拿,直奔电梯厅,看到电梯已经往下,没有犹豫,直接推开楼梯间的门。
一口气跑到底楼,不等侍应生替自己拉开门,他一把推门出去。
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才停住脚步。
冲下来太快,詹宁楼站了很久才调整好气息
有人送伞过来,他接过,撑开走到她身后。
黑色骨伞撑起乐意头顶一小片空间,为她遮去片刻风雨。
虽然她一直站在酒店大门前的穹顶下,但斜风细雨飘过来,还是淋到了点雨。
乐意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詹宁楼的头发上也蒙了层水汽,眉眼压在伞面打出的阴影中看不清。
车在他们面前停了很久了。
车前灯光被成串的雨滴切割成块状的斑影。
詹宁楼没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跑下来。
他试着听取陈鹤年的建议——
别逼太紧了。
她或许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不应该对她太苛刻。
可他们坐到车里,詹宁楼脱掉她被淋湿的外套,用自己的黑色大衣裹住,然后就把人压在车窗上,吻得密密实实。
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气味,除了宣誓主权,就好像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能凭借却气味找到她。
詹宁楼撬开乐意的唇,吮吸她的舌尖,让她也一起品尝他今晚喝的红酒。
搅乱了的津液在两张嘴里渡来渡去。
詹宁楼像干渴的许久的干尸,吮光她嘴里所有的汁液,又去吸她脖颈里因为反抗冒出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