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孟九笙有些恍惚。好熟悉的话语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孟九笙倏然抬眼,目光如炬,直直刺向云嫚:“海城那个鬼修,是跟你一伙的?”云嫚眸光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诘问刺中要害。但她脸上的讶异只停留了不到半秒,便迅速被一层茫然无辜所覆盖。“什么鬼修?”孟九笙:“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云嫚脸上的疑云似乎更浓了,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不解与无辜。“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鬼修,他得罪你了吗?”孟九笙忽略她的伪装,沉声问:“孟家人接连出事,是不是你干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肯定。云嫚闻言,脸上的茫然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冤枉的神色。“不是我,我跟你们孟家无冤无仇,害他们做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养几只小鬼防身而已。”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孟九笙冷冽的面容,语气坦然甚至带着点委屈。“再说了,孟家还有你这个门神坐镇,我动他们,不是找死吗?”孟九笙静静地听着她的辩白,周身的气息却越发凝实冰冷。断岳毫感受到主人的心绪,笔尖金芒吞吐不定,将两人之间的地面映照得明暗交错。“你现在,不就是在找死么。”空气骤然凝固。孟九笙话音落下的刹那,杀意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断岳毫笔尖金芒暴涨,在她身周划出一道灼目的弧光,直取云嫚要害。这一次,她不再试探,不再留手,而是要彻底拔除这个手段狠毒的祸患。云嫚瞳孔骤缩,血色骨爪仓促凝聚,却如同薄冰遇烈日,在金芒触及前便寸寸皲裂。她急退,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惊骇。孟九笙这是,动真格的了。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越含笑,却又莫名带着几分粘腻阴柔的嗓音,突兀地自斜侧里响起。“孟小姐,手下留情。”与此同时,一条流转着妖异光芒的锁链,如同从阴影中诞生的活物,诡异的自侧方缠上了断岳毫的笔杆。阴寒刁钻的力道猛地一扯。“铿——!”刺耳的交击声炸响。金光被带偏,擦着云嫚的耳畔轰入地面,炸开一片焦土。孟九笙手腕一震,断岳毫嗡鸣着弹开锁链,金光不减反增,映亮来者。那是一个身着宽大黑衬衫的少年,肤色苍白,唇色却嫣红似血。他歪着头,笑得天真又邪气,眼神像钩子一样牢牢锁住孟九笙,手中那条不祥的锁链正丝丝缕缕渗出紫黑雾气。“连横!”云嫚喘了口气,语气复杂。连横看着狼狈的云嫚,脸上尽是嫌弃:“又被打成这个熊样儿。”云嫚脸色瞬间更黑了。“那你试试呢?”连横语把目光转回到孟九笙身上:“孟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孟九笙面露不耐:“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打不打?”话音未落,她已再度出手。断岳毫凌空书就一道金色符咒,化作铺天盖地的光刃,同时笼罩云嫚与连横。连横笑声更甜,手腕急抖,那黑色锁链骤然分化,如同无数扭动的毒蛇,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迎向光刃。紫黑雾气与金光疯狂碰撞、侵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云嫚也缓过劲来,双手结印,周身血雾翻滚,凝成数道猩红箭矢,刁钻地射向孟九笙灵力运转的间隙。以一敌二,孟九笙却丝毫不乱。她步法精妙,身形在光刃与血箭间穿梭,断岳毫挥洒自如,每每以毫厘之差化解攻击。金色灵力稳如山岳,反而将两人的邪异气息压制得不断收缩。“啧,确实很强。”连横舔了舔嘴角,眼中猩红渐盛。他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在锁链上。锁链狂舞,紫黑雾气暴涨,隐隐传出无数怨魂哀嚎,威势陡增,竟暂时抵住了金色光刃的推进。“是吧,所以你以后少说风凉话。”云嫚瞅准机会,从腰间摸出一只骨铃,铃声尖锐,直刺孟九笙灵台!这铃声专扰心神,孟九笙动作微不可查地一滞。连横眼中厉色一闪,锁链如毒蛇出洞,直噬孟九笙后心。云嫚的血色骨爪也当头抓下。前后夹击,险象环生。“喂,以多欺少,你们是真不要脸。”一声清冷的娇喝响起,月光下白影一闪。白凌不知何时已现出部分真身,眼眸化作淡金色的竖瞳,素手轻扬。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白色罡气后发先至,精准地劈在连横的锁链七寸之处。“啪嚓!”那锁链上的紫黑雾气竟被这纯正的妖族罡气劈散大半,势头顿减。同时,白凌袖中飞出一道长剑,如灵蛇般缠上云嫚的骨爪,猛地一扯,骨爪攻击轨迹立偏。,!“在我面前玩蛇?”简直是班门弄斧。孟九笙得到喘息之机,眼中金芒一闪,断岳毫毫光大放,瞬间驱散脑中杂音。她左手掐诀,右手笔走龙蛇,一道更为恢宏复杂的金色符文瞬间成型。“镇邪,封魔!”符文飞出,迎风便长,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轮,缓缓旋转,释放出无与伦比的镇压之力。光轮所过之处,黑雾溃散,血光消弭,连那扰人的骨铃声都被压制得微弱下去。连横和云嫚脸色同时大变。“联手,破开它!”连横尖叫,锁链收回,与云嫚的血色骨爪合在一处。两人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凝聚成一柄狰狞的紫黑血矛,带着凄厉的鬼哭之声,悍然撞向金色光轮。轰——!!!惊人的能量碰撞爆发,气浪呈环形炸开,将周围草木尽数摧折。光轮剧震,金光略微黯淡,但那紫黑血矛更是寸寸碎裂,连横与云嫚双双吐血倒飞。白凌岂会放过这机会,长剑如影随形,剑气如蛇,分化数道,缠向两人四肢。孟九笙更是毫不留情,断岳毫一点,数道金色光束如利箭般追射而去。连横目眦欲裂,猛地将云嫚往身后一拉,自己硬受了两道金光和白绫一击,半边身子顿时鲜血淋漓。即便如此,他脸上却咧开一个混合着痛楚与疯狂的笑容:“不是,也没人说这儿还藏着一条快要化龙的蛇妖啊。”一个孟九笙已经够难缠的了,再加上一个灵力纯正的白蛇大妖,他们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白凌歪了歪头,淡金色的竖瞳中毫无波澜:“所以,你们应该事先做好功课。”连横浅笑:“好的姐姐,下次一定。”白凌被这声姐姐恶心坏了。“没有下次了哦。”她素手再抬,更为凌厉的剑气快速凝聚。云嫚被连横护在身后,看着他不似人形的惨状,眼中血色翻涌,似是愤怒,又似有别的复杂情绪。她咬牙想再度催动秘法,却因反噬和灵力枯竭又吐出一口血来。孟九笙眼神淡漠,一步踏前,断岳毫金光再盛,想要彻底了结这两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毫无征兆的,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纯白雾气瞬间将重伤的连横和摇摇欲坠的云嫚包裹其中。这雾气,孟九笙见过。上次云嫚从吴家村逃脱,也是依靠这雾气。而且这次雾气出现得极其诡异,仿佛能隔绝一切气息、声音乃至灵识探查。孟九笙那凌厉的金色光束和白凌即将发出的剑气没入雾中,竟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无声无息地消融了。孟九笙瞳孔骤然一缩!白凌更是脸色微变,护在孟九笙身侧,周身妖力澎湃,警惕地看向那团缓缓蠕动的白雾。她的灵觉在疯狂预警,操纵这雾气的人,其气息晦涩难明,带给她的压迫感……竟隐隐凌驾于孟九笙之上白雾并未停留,也未发动攻击,只是卷着重伤的两人,向着远处天际急速遁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眨眼间便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白点。孟九笙没有贸然追击。她站在原地,断岳毫悬于身侧,金光内敛,目光紧紧锁着白雾消失的方向,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四周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夜风穿过狼藉战场的呜咽,以及地上那几滩尚未干涸的血迹。”“那又是什么?”白凌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迟疑与戒备。孟九笙沉默良久,才缓缓收回目光。“不知道。”她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但能把人救走,这白雾背后的人,修为至少与我在伯仲之间。”甚至,可能更高。或许,那人才是一切的主谋。“先回去吧。”孟九笙转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回去再说。”白凌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白雾消失的夜空,跟随孟九笙的身影,一同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神算真千金,有亿点好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