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将《静默纪年》正本锁进保险箱,钥匙熔铸成一枚吊坠,戴在颈间。然后,我写下一封公开信,发布在匿名平台上:
>“如果你有一段话,不敢留在世上,也不想带进坟墓,
>如果你只想让它被一个人听过,然后永远消失,
>那么,请来找我。
>我不会记录,不会传播,不会评判。
>我只会听,然后删。
>因为有些话的意义,不在于流传,而在于终于得以离体。”
>
>??一个愿意替你遗忘的人
发完,我关掉所有设备,坐在阳台上,看着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缕晨光洒在言草花瓣上,折射出七彩光芒。那一瞬,整座城市的植物似乎同时轻轻震颤了一下,仿佛亿万片叶子在同一时刻完成了呼吸的交接。
我知道,新的纪元开始了。
它没有宣言,没有旗帜,没有领袖。
它只是一次又一次轻如鸿毛的选择:
撕碎一张纸,按下删除键,投进火盆的一幅画,
或是深夜里对电话另一端说:“我听了。然后删了。”
人类终于学会,除了表达与倾听,还有第三种尊严??
**让沉重的话语安然落幕,不让它们成为别人的负担。**
而那株言草,依旧静静生长。
它不开口,却说了最多的话。
它不索取,却给予了最深的救赎。
风起了,吹动窗帘,也吹动我胸前的吊坠。
金属微凉,却带着体温。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老去,会忘记很多事。
但只要还有人选择不说,
只要还有人敢于说出“我再也撑不住了”,
这株花就会继续开下去。
因为它见证的,从来不是奇迹。
而是每一个平凡灵魂,
在黑暗中摸索出的那一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