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轻抖了抖,快步离开。
裴溯站在门前,良久,抬手掸了掸被她擦碰过的地方。
沈惜茵出了那间大屋,回到自己的住所。今日搜罗的东西够她用一阵子了。
她去旧井边打了水来,将从那些屋子里找来的衣物一一清洗晾晒。午后日头大,过上一两个时辰便干了,等明日她就能换上轻便的衣裳,不必再继续穿着不合适的华裙。
趁着晾晒衣物的间隙,她又去溪边捉了条溪鱼摸了些虾子,顺道在枯朽的阔叶树桩上采了几朵平菇回来。
日暮西沉,她升起灶火,用这些料子炖了碗鲜鱼汤,鲜香的鱼汤撒上些盐调味,味道格外好。
这是她连日来吃过滋味最美的一顿,不免多喝了几碗鱼汤。
只这么一来到了入夜时分就不美了。
沈惜茵坐在卧室隔门的净房内,想小解却怎么也解不出来,看着鼓胀之感愈烈的小腹,脸憋到通红。
她原本是想早些入睡的,只躺在床上静下来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回想起那道尚未执行的提示音,心绪紧绷到不行。
偏这时她又起了想疏解的念头。或是因为心绪紧绷之故,她如何也没法顺利解出来。越是解决不了,心里头越是紧张。
沈惜茵抬手摁了摁小腹,眼睫抖得厉害,恍惚想起那场雨中,他的手也曾这样揉过这里。
如是想着,身上一阵接一阵发悸,愈发难受了。
她忍不住要轻嗯出声,却在此时传来一阵有礼的敲门声。
那位尊长从来都对她避之不及,夜里前来,大约有什么重要之事。
沈惜茵咬着唇,忍耐着起身,小步走去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开启,如水月色下,裴溯正立在她身前,银色月辉勾勒出他挺拔身形。
沈惜茵站在他影子下,轻声问:“您有要事寻我?”
裴溯目光正对着她,清晰地看见她白皙面颊显露的那抹鲜妍异样的红,贝齿在下唇咬出湿润的凹陷,齿尖在嫣红唇肉里颤着,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他侧目不去看她这副脆弱而隐忍的模样,抬袖打开手心。
“你的东西。”
沈惜茵顺着月光,看清他手心正中的东珠耳坠,微惊得张了张嘴。
她愣了许久,不知该说什么,摊开双手接过他手上的那只耳坠。
“下回别弄掉了。”
留下这句话,裴溯未再多留,转身离去。
沈惜茵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捏着东珠耳坠的手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夜幕下,那个人的步伐端正沉稳,摆步间袍角拂动皆有章法,衣袂纹丝不乱。
她无法想象,像他这样克己严正的人如何能被逼着去做那道情关里的事?
光是那道情关开头的“赤身”两个字,已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