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峻嫌弃道:“你去那做什么?”
谢玉生甩了甩扇子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裴峻嘴角一僵,一时无言以对。
这世上的玄门混子难道都跟他一样闲吗?
谢玉生拿扇子敲了敲二位小裴的肩膀,道:“还等什么,快些上路吧。”
得知三人要下山,罗宣亲自前来相送。
几人走至山门口,碰见几名弟子正护送一口棺材下山而去。那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在追悼会那夜被化做邪祟的云虚散人,一手穿透胸膛的庐陵曲氏长公子。
虽与此人不和,但眼见着前几日还活生生的人,一下子没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裴陵低着头,面色沉郁:“如若我能再早些发现尸身有异便好了,说不定他就不会……”
裴峻连忙道:“这如何能怪你?真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肯听劝。”
罗宣附和着安慰道:“正是此理,你莫往心里去。”
裴陵颔首应了声,但他的脸色直到出了山门,也不见好。
谢玉生见此,拿扇子敲了敲他的脑门道:“你不会真以为只要早些发现尸身有异,就能改变什么了吧?”
裴陵愣道:“难道不是吗?”
谢玉生笑了声:“天真。”
他转了转扇子,戏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第一个发现恩师邪化的人了?”
这回轮到裴峻愣道:“难道不是吗?”
谢玉生朝罗宣早已远去的身影望了眼:“连你一个外人都能留意到的事,一惯行事周到细致,门中诸事尽在掌握之中的同门大师兄,如何能留意不到?”
“不君山虽不如金陵御城山豪富,但也颇有家底,否则恩师那些宝器藏品从何而来?总不能是抢人家的吧?总之,不至于连换片屋顶也要抠抠搜搜的。”
裴峻道:“你是说他是故意把屋顶补成那个丑样子的?”
谢玉生道:“不把屋顶补成那样,你们如何能猜得到,那第二名暴毙的弟子是怎么出事的?”
裴陵怔道:“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谢玉生道:“理由还不简单吗?他想有人能看出恩师的尸身出了问题,但不希望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笑道:“一个尊师重道的弟子,如何能说自己的恩师是个邪祟呢?”
裴峻和裴陵听完他的话后,久久无言。
谢玉生朝着他俩摇头啧了几声,叹道:“年轻人,多长点心。”
此间一片静默,许久过后裴峻问谢玉生道:“那么你呢?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吗?”
“我吗?”谢玉生笑着回道,“我当然……没有啊。”
三人一路朝山下而去,徐彦行悄然跟在三人身后。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只不过就在今晨,有人用传信符给他传了段话——
如果不想身败名裂,让人知道你对妻子做了什么,就跟着那三人。
徐彦行握紧了拳,惊怒难消。
他几乎可以确定,另一个知道迷魂阵存在的人,就在这场追悼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