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车厢内,熏着上好的香。沈禾端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上。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朱红宫墙的影子,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一晃而过。她知道。中秋宫宴上的事,她闹的太大了,大到根本无法避免的让皇帝忌惮。她缓缓闭上眼。这些都不重要,她的目标达成了,她自然也是要付出些代价,她不在意。御书房。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明黄的龙袍在主位上,如同一座沉默的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皇帝手里握着一支朱笔,却迟迟没有落下,一双历经风霜的龙目,锐利如鹰,直直地盯着下方跪着的那抹纤细身影。李总管垂手立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臣女沈禾,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禾的声音清清冷冷,在这寂静的大殿里,听得格外清晰。她俯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皇帝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叫“平身”。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那无形的压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碾碎在冰冷的地砖上。沈禾却依旧跪着,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许久。皇帝那沉沉的、带着一丝冷意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朕已经下旨,命礼部着手准备收义子义女的事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沈禾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感激,仿佛并未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君威。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的仰慕。“臣女恭喜陛下。”皇帝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堪称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破绽的脸。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像是一阵寒风,刮得人骨头发疼。“哦?”他将手中的朱笔,轻轻搁在砚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喜事?”“可朕为什么觉得,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皇帝的身子微微前倾,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死死锁住沈禾。“反而……”“有种被人当了筏子,狠狠利用了一把的错觉呢?”沈禾却是微微一怔。然后,她抬起眼,眸光澄澈,不见半分心虚。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纯粹的茫然。“臣女……”“不明白陛下的意思。”皇帝笑了笑,那笑意更冷了。“不明白?”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踱了两步,明黄的龙袍下摆,在地砖上拖曳出无声的弧度。“没关系,朕有的是时间。”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落在了遥远的沈家。“朕昨夜,一晚没睡。”皇帝的声音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寒气。“朕就在想,从你在太后寿宴上,语出惊人,说要嫁给景迟子开始……”“你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棋盘上落子。”“一步,一步,都敲在朕的心坎上,逼着朕不得不顺着你的意,保下你,甚至……抬举你。”他转过身,目光如炬,重新锁定了沈禾。“朕甚至有些敬佩你。”那“敬佩”二字,说的极重,带着浓浓的讽刺。“沈禾,你是怎么算计得这么准,这么狠的?”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皇帝的脚步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沈禾依旧跪着,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仿佛老僧入定。皇帝的质问,如同一块巨巨石投入深潭,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一丝慌张。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较量。皇帝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中的寒意更甚。他停下脚步,重新走回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同时,朕也在想,为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探究的危险。“你一个深闺弱女,费这么大的周章,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究竟是为了什么。”沈禾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张素净的小脸上,没有恐惧,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她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唇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响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陛下想到了吗?”这句反问,堪称大逆不道。李总管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皇帝却不怒反笑。“哈。”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笑声,重新坐回了龙椅上。他用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笃笃”声,像是催命的鼓点。,!“朕曾经听说……”皇帝的身子再次微微前倾,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仿佛要将沈禾的灵魂看穿。“明澜。”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享受猎物被逼到绝境前的颤抖。“他很:()全族乱葬岗,重生罪妃不杀疯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