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私下找到他,说有事想与他说。
他去了,他以为萧律想劝他与朱砂分开。
第一次见面,萧律直言羡慕他:“我身份尊贵,同门师兄弟们既忌妒我,又难掩眼底的轻视。我仰慕师姐,正因为她不会轻视我的努力与付出。罗君,师姐所有的相好中,我最羡慕你。”
他问为什么?
萧律道:“因为只有你可以直呼师姐的名字。而我们,要么称呼她为玄机,要么恭敬地喊她一声师姐。”
兜兜转转,他终在今日明白萧律当日之言。
天光大亮,两人对视一眼。
“你饿吗?”
“不大饿。”
“我们继续?”
“行!”
城西的朱记棺材铺闭门三日,无人在意。
偏偏这日,响起了叩门声。且不在店外,而在门外。
“出来用膳。”
“你放在桌上。”
“三天三夜,你不腻吗?”
“……”
“再不出来,我即刻派人去请她。”
啪——
紧闭多日的房门总算打开,半开的门缝中帽出一个女子的脑袋:“你不用上朝吗?”
姬琮白眼一翻,丢下一句话便走:“他的房中等你们。”
朱砂关上门,对着罗刹摊手道:“唉,劳碌命来了,非要我们陪他用膳。”
等两人慢腾腾洗漱完,已是一个时辰后。
姬琮背着手站在罗刹房中,目光扫过一应金银器物,连连摇头:“我没看错,她果然喜欢这些俗不可耐之物与虚有其表之人。”
身后多出两行脚步声,他转身盯着罗刹,面无表情伸手:“我的东西呢?”
前往凉州的路上,他发觉鱼符与传符丢失,还以为是他自个赶路急,丢在了旁处。
结果回到长安后才知,有个男子拿着他的鱼符,从会州一路收受贿赂到邕州,害他这几日接连被人弹劾。
罗刹从包袱中翻出鱼符与传符还给他,并再三保证:“梅兄,你放心!我收的全是吃食,并无钱帛。”
姬琮:“你叫我梅兄,她叫我舅父,岂非乱了辈分,你重新喊。”
罗刹看了一眼朱砂,方道:“舅父。”
“坐下吧。”
姬琮带来的膳食多是温补之物。
朱砂挑挑拣拣吃了几样,便停筷问道:“你来做什么?她知道二郎没中计,派你来当说客?”
姬琮:“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比如?”
“比如给你送钱。”
姬琮:“三百贯,放在前店的柜子上。”
朱砂:“舅父,你人真好。”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朱砂心里憋不住事,直截了当道:“二郎已知晓一切,也愿意与我共同面对,我明日会带他上山见姨母。”
姬琮放下汤碗,悠悠道:“她近来心烦意乱,我劝你过几日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