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牵挂了一整日,如一株即将枯萎的花,探出手臂紧紧揪着他的衣摆,眼底藏着深深的担忧。
是从没见过的关切神色。
卫长临含着愉悦与期待的眸光逐渐变得晦暗不明,他把手中提着的、特意为她精心准备的零嘴丢到一旁。
“不听话的工具,自然需要修理修理咯。”
他几乎是饱含恶意地说出了这句话,少女霎时失去血色,抬头,死死瞪着他:“什么意思?”
卫长临冷哼一声。
越发不爽,越发觉得她此前的泪容和笑颜都只是逢场作戏,比不上此刻万分之一的真情流露。
他心知少女向来聪慧,一点便通,果然片刻后,她长睫微颤,艰涩开口:“父亲……做了什么?”
卫长临不答,抱着手臂:“就这么关心那俩?”
少女恹恹地偏开脸,“不要你管。”
一副薄情寡义的死相。
卫长临气得甩袖离去。
门被摔得震天响,郁姣收起脸上担忧痴情的神色。
她轻笑着点了点唇。
——她又不是“天下唯一一个为两个男人动心的女人”,当然没有对双子情根深种了。
不过,捏造出的这段‘感情’的确是个用途多多的趁手工具。
泛灰的瞳孔微转,郁姣肚子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坏水。
她优哉游哉地等在房间,没一会敲门声响起:
“二小姐,家主吩咐我来带您到书房去。”
郁姣勾唇。
看来酸气冲天的卫长临还是捏着鼻子帮了忙。
郁姣收拾好走出房门,而候在走廊的,竟是许久没见的老熟人。
011颔首,“二小姐。”
在他毕恭毕敬的搀扶下,郁姣来到谢父的书房。
两人一路没有交谈,期间郁姣一直能感受到他克制的视线,像一杆不稳当的秤,时不时倾斜而来。
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他又不是攻略对象,所以郁姣毫不在意。
终于抵达。
在郁姣即将推门而入时,似乎听到011低声说了一句:
“小心。”
下一秒,郁姣已然步入昏暗的书房,厚重的门关闭。室内,黑胶唱片转动着,流泻出一阵低沉的古典乐声。
——似乎那句不该从一个血仆口中说出的提醒,只是郁姣的幻听。
“姣儿。”
郁姣回神。
谢父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略显老态的五官在昏黄的落地灯下,透出几分诡谲。
郁姣走了过去,十分自然地落座,一点没多余的礼节。
父女之间隔着条巨长无比的花花绿绿的地毯。
谢父脸一僵,将即将弹出口的数落和指责咽了回去,露出一个和蔼的慈父笑。
谈天说地地拉了好一会家常,磨叽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