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loe秒回:“cici,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甲方!”
贺羡棠一笑,鼠标往下滑,扫视有没有其他重要邮件,最底下一封,是她远在北美的恩师发来的。
颇负盛名的一场国际钢琴比赛邀请函,四年举办一次,每届的冠军,都已经成为了大师级别的钢琴家。
这些国际赛事的年龄限制通常在三十岁以下,今年放宽几岁,贺羡棠正好卡在线上。
可她已经很多年不参加比赛了——这是年轻时候才应该做的事情。
年少成名,一举夺冠,钢琴界的许多天才都是这么被发掘的。那是少年人的专场,不是她的。
正思索如何回复,视线扫到邀请函下,恩师附上的一行小字——
“Cecilia,你需要一个让全世界重新认识你的机会。”
她需要吗?
这些年演出,也积攒了一些名气。无论独奏音乐会还是和乐团合作,也有些人买单。可她的名气也仅限于此,国内年轻钢琴家盘点,她榜上无名,反倒是各种八卦娱乐小报上,“cecilia”和“贺羡棠”的名字频现。
不可否认,这对于现在的贺羡棠来说,很有诱惑力。
她成名过吗?好像也成过,那时她年轻,还没毕业,把肖邦弹的很好听,只是后来,钢琴在她生命中的比重逐渐被“沈太”这个身份占据了。
已经过去太久了,恍惚觉得是上辈子的事情。
许是恩师也对她失望。
春日的温差大,夜晚起风了,呼啸地拍着窗户。贺羡棠觉得她的胸腔里也刮着一阵风,循着这股气,她点进参赛报名链接。
再关上电脑时,贺羡棠觉得脚底轻飘飘的。水杯放在一旁,再拿起,滑了一下,手心里一片潮湿。
三十多岁,和二十来岁甚至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同场角逐,听起来好像有些丢脸。
贺羡棠有点后悔了。
她该不会是年龄最大的参赛者吧?
贺羡棠仰头喝尽一杯水,名都报了,总不能反悔。
试试吧,总不会真有人在她面前取笑她。
网上也不行。
但她有钱,可以买水军。
做了一番心理按摩,贺羡棠心态平和多了,就是有点精神,睡不着,想吃东西,叫人送一份糖水过来。
自家酒店不敢怠慢,送的很快,她贴上面膜,没来得及摘,物业管家就来按门铃了,贺羡棠一推门,发现沈澈还在外面。
他戴上口罩,咳的惊天动地。
贺羡棠微怔:“你怎么还在?”
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
回应她的只有咳嗽声。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沈澈咳一声,贺羡棠就心软一分,想到他是自找的,又冷哼了声,暗骂自己没出息容易骗。
沈澈好容易咳完了:“cici,借一杯水。”
“进来吧。”
贺羡棠给了他一杯温水,看他拿出一枚药袋,也没数有几颗,一股脑倒进嘴里,自然又是被呛的咳了一阵子。
贺羡棠拆开糖水,依旧说:“活该。”
沈澈咳完了,放下水杯,忽然说:“下个月我要去匈牙利出差。”
已是三月月底,下个月也没几天了。贺羡棠先是在心底计算了下时间,然后才冒出“想这个干什么”的念头。
“关我什么事儿。”她说。
沈澈定定地看着她:“应该要去很久。”
他原计划是去德国出差,行程排的很满,再加上一个匈牙利,没半个月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