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时念的回应,霍言墨也不恼,只是和去年一样,拍了个照片发到了平台上。
配文:今年的落叶和去年的也一样。
无数人看到都觉得有些难过。
毕竟,去年的人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去年那一场盛大的婚礼众人都还记得。
那艘以时念名字命名的巨大邮轮在这一年来载客无数,在各个海域航行。
只是它的主人一直在沉睡。
东山上那所寺庙的香火依旧旺盛,去年那场大雨中,那个三步一跪拜求上山去的身影众人依旧无法忘怀。
这一年来,霍。。。。。。
樱花落尽的清晨,回声屋前的石阶上泛着露水微光。林知遥坐在第十张椅子边缘,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埋入地下的无源共感核心。它静默如初,却仿佛有脉搏在泥土深处跳动??不是机械的震动,而是一种温热的、近乎呼吸般的律动。
她闭眼,听见风里传来细碎的声音。
是孩子们昨晚围坐时讲的故事余音,是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说“他每年都记得浇水”时颤抖的尾音,是小男孩用粉笔画出“家”那一刻铅灰与水泥摩擦的沙响。这些声音本该消散,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托起,像蒲公英的绒毛飘向未知的远方。
她不知道那些声音最终会落在哪里,但她知道,它们没有消失。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火星基地发来的数据简报:**“终焉之钥”释放的情感波已完全融入地球生物圈,所有神经敏感型植物出现异常生长节律,深海鲸群开始发出从未记录过的低频鸣叫,极地冰层中检测到与人类脑电波同步的共振痕迹。**
林知遥笑了。
原来我们连大地和海洋都教会了倾听。
她起身,走向屋后那片荒废多年的花园。十年前这里还种着苏昭然最爱的白色山茶花,后来雪灾压垮了花架,根系冻死,只剩几株枯枝斜插在土里。可今晨,她却看见一簇嫩绿的新芽正从腐叶下钻出,叶片舒展间竟泛着淡淡的银光??那是共感印记才会有的色泽。
她蹲下身,手指悬停在叶片上方,不敢触碰。
忽然,一阵暖意自掌心升起,像是有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妈妈?”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浮现在意识深处,“你在看我吗?”
林知遥浑身一颤。
这不是幻觉。这种连接方式她太熟悉了??这是纯粹的共感,不依赖设备、不受距离限制,只存在于血脉相连者之间的精神回响。
“星晨……?”她低声问,嗓音干涩得几乎不成调。
没有回答,但那股暖意更清晰了。它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心脏,像小时候陆星晨发烧时,苏昭然抱着他整夜轻拍背脊的温度。接着,一幅画面缓缓浮现于她脑海:
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缓慢旋转的光球,由无数细小的记忆碎片构成。有些是实验室里的争吵,有些是雪夜里母亲哼唱的小调,有些是少年时期陆星晨独自坐在屋顶望月的身影……每一片都在微微震颤,仿佛仍在寻找归属的位置。
而在光球外围,站着十个模糊的人影。
第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将一颗星星糖放进抽屉;第二位青年低头看着碳化木片上的字迹;第三位外星导师把手贴在陨石芯片上;第四位老兵在战火中递出半块干粮……他们各自独立,却又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串联起来,围绕光球缓缓行走,如同守护星辰的祭司。
林知遥认出来了。
那是“他们”??所有曾在共感网络中留下痕迹的灵魂。
而那个呼唤她“妈妈”的声音,正是来自光球内部。
“你不是走了吗?”她哽咽着问,“梦里你们都说‘我们一直在’,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
这一次,回应清晰了许多:“因为我终于敢回来了。”
陆星晨的声音不再冰冷或疏离,反而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柔软:“我一直躲在记忆最深的地方,怕说出来的话太重,压垮你还活着的世界。可当全球十亿人同时静默,当我听见那个小男孩说‘我听见哥哥说晚安’的时候……我知道,我可以回家了。”
林知遥的眼泪无声滑落。
她想起当年陆星晨昏迷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妈妈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