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梨带着弟弟许知安回到向阳大队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村口的老槐树上,几个闲坐的村民看见他们,眼神都有些异样,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姐姐,他们怎么那样看我们呢?”许知安小手紧紧拉着许知梨的手,仰着小脸,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怯生生的意味问道。许知梨也觉察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但她只是摇摇头:“别多心,先回家。”还没走到家路口,许知梨就看见母亲许诺言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可算回来了,怎么样,见到云策了吗?”许知梨点点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见到了,一切都好。”她亮出手上的银戒指,许诺言顿时眉开眼笑。“好,好!谢家那孩子靠得住。”许诺言连连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你们回来得正好,大队长家的二女儿夏竹回来了。”许知梨有些惊讶:“夏竹姐?她不是嫁到隔壁村去了吗?”“唉,离了。”许诺言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唏嘘:“带着小女儿回来的,真是可怜见的哟。”“哎,离了婚的女人,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周围的流言蜚语就够受的了。”“姐姐,这位阿姨是谁呀?看着好眼熟呢。”许知安疑惑地问许诺言。许诺言后背猛地一僵,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那个梦里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末世里,她只有许知梨一个孩子,从没想过,在这个时代竟还能拥有另一个孩子。“安安,我是妈妈呀,对不起,我现在才认你。”许诺言眼圈一红,连忙单膝蹲下,紧紧抱住了小儿子。许知安被抱得有些发懵,小身子僵了僵,才怯怯地抬手回抱她:“妈妈?”这声呼唤轻得像羽毛,却让许诺言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发顶。“哎,我的好安安。”许知梨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母子,鼻尖发酸。这些年,安安总问“妈妈在哪”,如今终于得见,那些空缺的时光,似乎正一点点被填补,带着涩,也带着暖。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哭声。许知梨望去,只见大队长家院子外围了几个人,隐约能听见女人的啜泣和旁人的劝慰声。“我去看看情况。”许知梨转头对许诺言轻声说,目光落在一旁的孩子身上,语气软了几分,“妈,您先带安安回院子里吧,这一路赶过来,他定是累坏了,得赶紧歇歇缓口气。”许诺言蹲下身,视线温柔地缠在安安脸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安安,还认得妈妈吗?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家里给你留了你爱吃的小点心呢。”安安仰着小脸,澄澈的眼睛亮了亮,小手攥着衣角轻轻点头。他转头看看姐姐,声音脆生生的:“姐姐,安安记得妈妈的样子呀,我口袋里还放着妈妈的照片呢,不管过多久,我都永远记得妈妈长什么样。”许知梨心头一暖,抬手揉了揉安安的头发,笑着点头:“好,安安真乖,去吧。”许诺言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牵起安安的小手,指尖微微发颤,一步一步慢慢往院子里走,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拉出一大一小两道相依的影子。许知梨走到大队长家院子里,谢夏竹坐在地上,搂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她面前站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却一脸冷漠地躲在一位穿着花衬衫的年轻妇女身后。“夏竹姐,这是怎么了?”许知梨走上前,轻声问道。谢夏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许知梨,哽咽得说不出话。一旁的大队长妻子,王秀英抹着眼泪解释道:“小梨啊,你回来了。这是我的夏竹的命苦啊”从王秀英和周围人的讲述中,许知梨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谢夏竹六年前嫁到邻县一个叫王铁柱的男人。起初还好,后来王铁柱染上喝酒的毛病,一喝醉就打人。谢夏竹为了两个孩子一直忍着,直到前不久,她撞见王铁柱和村里的寡妇张秀娟睡在一起。“我本来想为了孩子忍一忍,可那没良心的,居然说要娶张秀娟进门,让我做小。”谢夏竹抽泣着说,“我不同意,他就往死里打我……”许知梨注意到谢夏竹手臂上的淤青,不禁皱起眉头。“后来是邻居看不下去了,报告了公社,这才离了婚。”王秀英接着说,“可气人的是,夏竹带大的儿子宝生,竟然不肯跟她回来,非要跟着那个张秀娟。”躲在张秀娟身后的男孩宝生这时开口了:“我才不跟娘回去,秀娟姨对我好,从不哭哭啼啼的,还会给我做新衣服,娘只会干活,连笑都不会。”这话如同刀子一样扎在谢夏竹心上,她哭得更厉害了。三岁的小女儿丫丫用小手给母亲擦眼泪:“娘不哭,丫丫跟你。丫丫长大了挣钱养娘。”这时,张秀娟开口了,声音软绵绵的:“夏竹姐,你也别怪宝生选择跟我。”“孩子嘛,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你放心,我会把宝生当亲生的待,我有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他。”她身旁还站着两个十来岁的女孩,是张秀娟和前夫生的女儿,也附和道:“我们会照顾好弟弟的。”谢夏竹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她养了五年的儿子,如今认别人做娘,还嫌弃她这个亲生母亲。王秀英看不下去了,走到宝生面前蹲下:“宝生,你还记得吗?你三岁那年发高烧,是你娘冒着大雨背你走了十里地去卫生所,守了你两天两夜没合眼。”宝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动摇,但看了看张秀娟,又硬起心肠:“那又怎样?现在爹:()穿书六零:疯批知青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