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刻,她仰着头,乌云压顶,视野却变得很开阔。狂风从四面八方席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体,感官被无限放大,她真正与万物连接
,她真实地存在宇宙中,活在世界上。
她站在街心公园,张开双臂,仰着头迎接狂风骤雨。
每一滴雨水都是她活着的证据。
她睁开眼,看着这个世界,感受着这个城市。
热泪顺着眼眶流下,很快就被暴雨带走,谁也看不见。
~
雨渐渐小了,两个人浑身湿透,有些狼狈,邝敏诗的心情却平静不少。郑孝威跑向便利店买了浴巾,一人一条,裹着回到车上。
郑孝威打开车内的暖风。
“要喝姜茶吗?”
他转头,却发现邝敏诗眼眸低垂。
被淋湿的衣物变得沉重透明,紧紧裹着身体。郑孝威的西装裤贴在大腿,勾勒出他下半身的形状。
他伸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邝敏诗抬眸:“嗯?”
“去你那?还是我那?”
“去你那吧。”
“嗯。”
暖风吹向两人,局促的空间有暗昧在升温。成年人的默契在推开房门的那刻显露无疑,湿透的衣物碍事,掉落在地,拖出一条流向房间的水渍。
郑孝威的吻是温柔的,身下却凶得很。
很符合邝敏诗对他的第一印象。
父母将她介绍给公司高管的商业聚会上,郑孝威端着酒杯站在角落。她好奇的走向他,他才点头就算打招呼了。他说不喜欢这种场合。邝敏诗问他那今晚为什么要来?他说对你感兴趣。
两人聊了几句。
邝振邦在远处叫她。
她放下酒杯说一会再聊,转身要走,裙摆被桌角勾住,郑孝威俯身帮她解开,又留下一句:“我想你记住我。不止是今晚。”
处理完那边的事,再想找他的时候,被告知对方已经离开。
她确实记住他了。
但不是因为那次聚会,是这人的行事风格,神秘又高调。
别人的香水,要么是低调内敛的檀木香,有么是显贵的烟草香。偏他用的是狂野的动物香,像只被皮革包裹的雄鹿,锋利的棱角都藏在暗处。明明不知道她要干嘛,却第一个说要把宝押在她身上赌她赢。
她读不懂他,但喜欢一切规则之外的东西。
比如今晚。
郑孝威的眼眸染上欲-色,微微汗湿的皮肤徐徐散发着热气,只有肌肤相亲的这刻,才清楚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隐秘向她身体里蜿蜒。
窗外细雨绵绵,屋内春水荡漾。
许久都没有停歇。
他伸手抚去她前额的汗水,吻了吻嘴角作为结束。伸手拉上被子,在抽屉里捡了身睡衣套上,弯腰拾起两人的衣物:“我拿去烘干。”
邝敏诗裹着被子翻身,才发现:“你换房子了?”
郑孝威报出小区名。
离邝敏诗常住的公寓很近,大约十分钟的路程。
她问:“新买的?”
“去年刚装修完。”郑孝威拿出手机准备点餐,“要不要吃点东西?”
邝敏诗扶额:“白粥吧。顺便买个温度计。我感觉我好像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