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斐右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畔边紊乱的呼吸着。
“嘘,别说话。”
“你说的话没一句我爱听,还是你的身体叫我更喜欢些。”
江念棠根本没办法发半个字音,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酸疼,眼泪从他的指缝里溢出。
这一晚上,赵明斐有种不顾她死活的狠意。
第57章第57章“你说,将来有一日我心……
江念棠再次有意识时,身体在摇晃震动。
她睁开疲惫的眼睛,明黄色的丝绦悬于头顶,随车轮转动而前后有规律的摇摆。
偌大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赵明斐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念棠无声长叹一口气,她竟连什么时候上的马车都毫无感觉,自己大抵是睡得太沉被赵明斐抱进来的,也不知这一幕被多少人看见。
眼睛百无聊赖地乱看,床榻边靠窗的案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几封打开的奏折交错堆叠,一旁的朱笔吸满丹砂汁液,如血色般艳丽。
她撑起酸软的身躯,一点点下榻,挪到书案前。
渐入深秋,天气寒冷,偶有风钻进车厢沁出些凉意。
好在车内铺了张完好无损的虎皮,赤脚踩在陷入黄黑的毛发中暖如初夏。
相较于来时,现在的车厢四周铺满明黄色九龙戏珠的绸缎,里面还塞了层棉絮,既保暖,又隔音。
赵明斐掀帘低头入内时,江念棠正倚在车壁安静地看书,一手持书,一手执朱笔,时不时在书页上划上两笔。
贴纱窗牖漏进几缕不刺眼的日常,浮在白皙姣美的侧脸上,映出岁月静好的温婉。
赵明斐目光既柔且轻,生怕打破这份美好恬静的氛围。
江念棠听见响动,抬眼望车门看,她阖上书页,放下笔,唤了声陛下。
“起这么早?”
赵明斐踏进车内,空旷的车厢顿时逼仄许多,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念棠转头瞥了眼挂在天边的太阳,“睡够了。”
余光窥见窗外前后护卫的马匹,马肚子旁挂了一条腿。
赵明斐挤到她旁边,拿起她刚才看的书,不紧不慢地翻着,像检查学生课业的夫子,一张一张,认真仔细。
江念棠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但她知道这时候要是敢走,自己必定没有好果子吃,老老实实钉在原地,等他审阅完毕。
赵明斐余光扫到身侧人乖巧的表情,面色愈发柔和。
虽心知肚明她的顺从并非发自内心,却总比冷脸相对要强。反正他们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要纠缠在一起,比起她要死要活的丧气样,江念棠愿意曲意逢迎也不错。
演一时是戏,演一生是真。
赵明斐要的是江念棠永远陪他在身边,做他的妻子。
书页不厚,却被涂了许多朱迹,江念棠也不写字,只在字旁画上道道红痕,偶尔还在空白之处绘制一朵玫瑰。
鲜艳的丹砂开在泛黄暗沉的纸上,贫瘠之地生长出一朵糜丽花,让人忍不住采撷。
赵明斐合上书,淡淡评价:“暴殄天物。”
书籍珍贵,只有她会当成涂鸦纸般乱画。
江念棠听出赵明斐此时心情不错,不想破坏这份难得和平,轻声打趣:“我贵为一国之母,难道还不能浪费一本书?”
赵明斐拦住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当然可以,你要是高兴,撕了也行,烧了也罢,没人敢指责你。皇后有自由,但罪人只有枷锁,你可明白?”
江念棠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很满意昨日她夜宴的表现,所以今日没有锁住她,如果她以后都能这般乖顺,他愿意给她一部分自由。
足够了。
江念棠的目的仅仅只是让顾焱知道她过得很好,不用担心她。
等他确认这点后,她再找机会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