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斐感受到怀中人娇躯渐软,柔弱无骨靠在他身上,颇为受用。
他不喜欢江念棠倔强反抗,她的每一次拼死挣扎,都在提醒赵明斐他们之间有第三人存在,即便那人从未正大光明出现在两人面前。
江念棠何尝不知赵明斐想听什么,想要什么,两人好歹同床共枕这些时日,她也摸清了些他的脾性。
他生性多疑,又骄矜自傲,要她一心一意看着他,念着他,不容许她忤逆半分。
可偏偏他的耐心极好,无论怎么激怒他,赵明斐也不会失去理智杀了她,自己反而被他的雷霆手段弄得凄凄惨惨。
死不掉,活受罪。
江念棠听着马车外哒哒的马蹄声,心领神会扬起头,送上比花还绮丽的朱唇。
“臣妾明白。”
赵明斐眸色深深,低头心安理得与她缠吻起来,手沿着腰柱往下探。
顾念她的身体,又想着自己昨夜不设限地放纵,他到底是没有做到最后。
江念棠被吻得舌根发麻,双唇肿胀才被放开,她软在赵明斐怀里,低声咬牙呜咽着。
颅内骤然迎来崩溃的激颤感,一阵一阵,瞬间抽掉她所有的气力。
喉间的低泣即将破音,被赵明斐的掌心强行推回去,他装若无意地抬眼看了下窗外,俯身在她耳边沉声道。
“嘘,小声点。”他气息炙热,洒在她汗涔涔的边颈上,却腾起几分刺骨的凉:“外面有人。”
江念棠呼吸先是一窒,从面颊到耳根子憋出一片红云,然而慢慢放缓气息,平复胸前剧烈的起伏。
最后,她像一滩烂泥瘫在赵明斐怀里,红着眼、烫着脸,看他拾起书案上的青绿色锦帕,慢条斯理擦拭包裹着指节的晶莹水色。
两人的关系又好似回到几个月前如履薄冰的时候,不同的是这回主动积极维护的人变成了江念棠。
她已经决定满足赵明斐的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只求平安走过这一路,不要让顾焱看出破绽。
回到皇宫,他们之间隔着重重距离与严密的防护,赵明斐又将长明宫牢牢把控,他应该打听不出任何消息。
赵明斐是个极其善于抓住机会的人。
他心知这一路是拿捏江念棠最好的时机,任他搓圆捏扁也会乖乖配合,在她的纵容下,他愈□□荡。
江念棠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了许多不堪入目的密戏图,逼她对照上面男女的绞缠之姿逐个模仿,遇到特殊的场景不宜在当下施展的,会亲自誊录,慢慢积累出一本两指宽的新册。
赵明斐的精力异常旺盛,好似不知疲倦,白日里有处理不完政务,晚上还有力气变着法折腾她。
江念棠与他完全是两个极端,白天补眠刚恢复精气神,晚上被会消耗得一干二净,第二天继续如此,反复循环。
一路上难熬得紧,她只盼望马车走得再快些,恨不能生出一对双翼飞回去。
这日,赵明斐白日里用过午膳,没有如往常般去另一辆马车召见大臣议事,江念棠迷糊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被吵的睁开眼。
他正背对着她脱下外衫,暴露精壮的后背,上面有许多指甲划破的细小伤痕,更多的则是陈年旧疤。
尤其是一道横穿脊柱的鞭伤,从左边肩胛骨一路扫到到右尾椎骨,将他的背上的肌肤一分为二。
江念棠第一次摸到的时候吓了一跳,问他怎么回事,赵明斐只说了句小时候调皮不听话被教训的,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做了什么捅破天窟窿的事,才会受到这样狠毒的惩罚。
后来江念棠数次向右想打听,她都缄默不语,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但江念棠隐约知道是江皇后下的手。
说起来赵明斐有个优点着实令人敬佩,他奉行冤有头,债有主。
江皇后苛责刻薄他多年,多次让他命悬一线,江家又背信弃义,在他落难时让她代替江盈丹嫁过去羞辱他。但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将江氏一族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更没有因为她姓江而产生先入为主的偏见。
仅恩怨分明这一点,有多少人做不到。
世上之人内心或许明白这个道理,可面对仇人的亲朋好友,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完全分割其中的恩恩怨怨,大多数人依旧挣不脱恨屋及乌的本性。
江念棠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赵明斐已经转过身,逐渐靠近的身影。
面对突然凑近的脸,她吓了一跳,瞳孔微缩,下意识拽住被角往上拉,直到严严实实遮到半张脸的位置才停手。
赵明斐弯了弯眼眸,问她:“要不要出去散散心?队伍今日所停之处东南方十里地,有一处天然温泉,骑马来回不到一个时辰。”
江念棠这才注意到他换了身窄袖利落的骑马服,原来是她想岔了,脸上浮起两团尴尬的红晕。
她松开手,白里透红的面庞骤然落入赵明斐的眼中,他的呼吸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