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带着潮气,眼底也湿润一片。
“你接受了他?”靳远聿颤着声,忽然失神地轻笑了一声,语气平静得诡异,“这是他给你的定情信物?”
“算是吧,情人节那天,他突然降临,那场烟花秀和这颗红宝石,原本都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温梨总觉得他平静的背后,翻腾着波涛汹涌的危险情绪。
她直视着他,眼睫轻颤。
半是赌气,半是委屈。
“那一刻我就想,他撑着拐杖都能漂洋过海来到我面前,你为什么不能呢?”
“所以,我送的礼物都不重要了?”他依旧拽着她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唇角有一根润泽的拉丝,语气透着浓浓的不甘,以及压抑到极致的痛苦,“你不要我了吗?”
温梨心狠狠一抽,锥心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是痛的。
“到底是谁不要谁?”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到安全距离,视线模糊一片。
“什么礼物?拍卖会的时候,你有说过《初吻》和《挚爱》是送给我的吗?没有,你看着我捧着它们一路,然后告诉我保险柜的密码,让我把它们放进去,然后锁起来。”
“……”
“什么你爱我?周烬秘密出国都知道要向宁佳佳报备,你呢?上一秒还在说爱我,下一秒就出现在顾月嫣的微博里,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输得彻彻底底。”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呢?当我熬了大半个月、满心欢喜的以为你是回来哄我的,结果,你却是利用我把靳之行引到海边,像猫玩老鼠一样玩儿他,无论我怎么喊都不肯收手,不顾我的感受也不顾他的死活,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
“……你是觉得我自私,我阴暗,我不配爱你?”靳远聿眼眶泛着淡淡的粉,血丝潋滟着水气,“他善良,他阳光,他才配,对吗?”
“对。”
话讲出口,
与他的关系,“这段时间我想通了,我才二十二岁,我的人生才刚开始,为什”
“不要这样,宝宝,不要离开我。”
靳一步。
她却退后两步,气音破碎,“我们放过彼此吧,靳远聿,
“我就像一只蝴蝶,原本只要我展开翅膀,就能去往整个世界,哪怕飞不过沧海,至少见识到海的广阔。可自从你捉住了我,把我做成了活标本,我再怎么拼命展开翅膀,都飞不出你为我制定的小框,从此只能僵硬的供你欣赏,直到死在框里。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为了满足你的控制欲和摧毁欲?”
她望着他抬腕,“这颗宝石,不是靳家的「传家宝」,也不是全世界最贵的礼物,但它能带给我好运和信心。”
靳远聿僵硬地望着她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只剩一声清晰的祝福——
“也祝你好运,靳生。”
雪花轻絮,满地清白。
靳远聿站在那,像雕像一样屹立不动,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温梨一路跑到地铁站,才揉搓着自己的指腹,发现有些冻僵了。
她回头看一眼医院的方向,只瞧见一棵高大光秃的梧桐树。
突然就想起那一句伤感的句子——梧桐虽立,其心已空。
过了许久,她感到脸上微凉,抬手一摸,又是泪。
再见了,靳远聿。
漫天的雪花像铺天盖地的悲伤。
突然,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
“温梨。”
温梨懵然地回头看,就见盛乔玫婀娜的身影立在一辆商务车旁,她穿着黑色风衣,一双桃花眼极其漂亮,雪白的脸上那对殷红的嘴唇异常迷人。
司机随即也下车,在盛乔玫头顶撑开一把伞。
温梨好像冻傻了,反应迟钝的唤了声:“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