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演技的那些瞬间很漂亮——
现在也是。
崔游肩膀的角度低耸下去,此刻的神情类似某种犬类,更偏向于落败的那种。
他有些泄气地问。
“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什么?”
这句设问更像是自问自答,介于那么多的前车之鉴,原本是没期望得到回答的。
但梁瑄宜应声得太快。
“想到你了,想见你。”
完全略过了谎言所必需的精心营造期,这句话听上去,几乎就像是一句坦白。
“这也是演技?”
梁瑄宜轻笑:“可以猜猜看。”
崔游蜷指的手缓缓握拳,然后又松开,嘴巴张开了又抿平,像是真的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强忍着恼火而背过身的时候,耳根处的泛红却也暴露得一览无遗。
梁瑄宜没点破他最后这点自尊,看着崔游转身就走,不说再见和更多寒暄。
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不需要这些。
她没再叫住他,重新捡起手边的汤勺,慢慢喝了一口汤。
食物早在空气中冷却,进入口腔,留下不太灵敏的舌尖味觉。
但仍然很好吃,是她有机会还会常来的店。
本来还想用至少崔游给她留下了这个来安慰自己的,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虽然被惹到得很容易,但哄好居然也只是几句话的事,尽管作为当事人的崔游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梁瑄宜没有浪费,把食物消灭得很干净。
走回地下车库时,远远就看见驾驶座一侧的车窗玻璃上被贴了张纸条。
白纸黑字,等走近了才看清——
是一张违章停车的罚单。
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站在车边。
想象着崔游是如何冷心冷面地回到这里,结果连衣服也取不走,只好留下一张公报私仇的单据,通过给她带来困扰以示不满。
可关键是,车子又不是她的。
究竟是给谁带去困扰,还真是有点难猜。
梁瑄宜笑出声,坐进车内,视线在扣安全带时难免地落在副驾驶座的制服外套上。
她把罚单搓成了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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