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谢久也侧过身去,面朝她。
细而长的后脖颈,随呼吸微微起伏。细节看不清,但如果她是故事里的吸血鬼,可能现在就已经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人与兽终究不同。
“你困了吗?”她轻轻问。
“嗯……”周疏意的声音含糊,“不怎么困。”
“我也不困。”
听到这话,周疏意又翻过身来,鼻尖却恰好擦到她的脸。
这一刻呼吸交缠。
黑夜是遮羞布,只能看见苍月一样薄而浅的脸,彼此睁开的眼睛,鼻子,嘴唇。
心跳就在此时跑得飞快,如同困在峡谷间的风,剧烈莽撞地跳动。
想用一个吻来叙旧。
告诉你为什么只是对视的那一秒,便生出无数种热爱世界的理由。
“唔……”
所有春天的呜咽都尘封在你的嘴里。
那是断续的诗,翻篇的电影,辗转的猫鼠游戏。
“嘶……干嘛咬我?”
“情。趣。”
我细嚼慢咽,爬山越岭,却没有远行。
紧紧贴着你的是我褪。去蝉翼的躯体,最真挚热烈,最恣意快活。
“原来姐姐喜欢这种吗?”
周疏意支起右臂,呼吸微微急促,吻着她的额头,唇,甚至肚皮。细细碎碎,落下时带着潮湿的声响,如同啪嗒打在脸上的雨滴。
“你不喜欢?”
“喜欢。”
忽然灵巧地划下去,游鱼般摆动躯体,像猫蜷着一舌水。
“嗯……”
一阵从未有过的触感顿时钻心入肺,谢久忍不住颤了颤,指尖紧缩,攥住她的肩膀。
趁周疏意不备之时,使了个巧劲将她反身压过去。
床板忽地咯吱一响,夹在两人的呼吸之间,越发让整个房间气氛变得暧昧。
谢久伏在她身上,哑着嗓音问,“谁教你的?”
“嗯……”周疏意含糊地说,“没人教……”
“无师自通?”
“嗯……”
“我不信。”
她低头吻过来,发丝慢慢垂落到她的手腕子上,如舒展开的稚嫩花瓣,簌簌扫过肌肤。目光被搅乱了一瞬,再清明之时,谢久的气息热烘烘地扑上来。
就像梅雨季里闷晒的棉被,压得她整个人透不过气。
“嗯……”
“想要吗?”
拇指轻轻碾过她的唇,像古时候的姑娘在摩挲一片半融的唇脂。指尖试探般地往里挤,蹭过唇齿间的缝隙,又退回来。
“姐姐……”
蚂蚁噬咬似的快。感从脊梁骨爬上来,周疏意整个人早已化成一滩黄油,被啃得人魂飞天外,意识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