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那就比第一次夸张多了,人那叫一个多。
今日,他特地起了个大早,没曾想还是这个结果。老头都快哭出来了:“丫头,我这都来第三次了,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小丫头更无奈,她在相府好好的,突然有一日就被自家公子叫来做着每日长达五个时辰的煎药,她更要哭才是。
“大爷,不是我不让你进,你看看现在里头的状况,就是我现在要挤进去都难啊。”
大爷一听更难受了,他本来腿脚就不便,饶是康健之人,那也是抵不住这样来来回回地跑。
“那……那你再跟我说说,你们沈大夫何时得空啊。”
老头语气诚恳,脸上皱纹遍布,身体也格外瘦小,这样的恳求之语一出,教人生出些不忍之感。
小丫头意识到自己态度太多敷衍,正要再说一句什么,一道白色身影已经挡在了跟前。
“我带他进去吧。”
谢辞桉和往常一般身着一袭白衣澜衫,朗风霁月,嘴角噙着笑,说着最温润的话。
若不是苏木在地牢见识过他的手段,她倒真的相信谢辞桉手底下的那些犯人实则都是被他的笑容感化了。
谢辞桉一直站在小丫头身后,因着没瞧见,他就这么听了一路。
谢辞桉示意身旁小厮,那小厮立马高喊:“各位父老乡亲们,这几日明净医馆求医者众多,各位不远万里前来,对明净医馆的相信令人动容,但是医馆内众人这几日马不停蹄地为大家看病配药,自也是辛苦。”
“即日起,相府愿广施援手,助诸位祛病消灾。大家从此处出去左转,在长明街有一家新开的明远医馆,大家可先行去那边治病,诊金同明净医馆无二,若是那边无措,再来这边也不迟啊。”
眼下,每日来明净医馆的人实在太多,大病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谁牙塞了牙龈痛了都要来瞧一瞧,这不纯纯闹着玩嘛。
谢辞桉几日前便能下床行走了,虽偶夜里咳嗽不止,但白日里瞧着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这才打听了沈大夫的事情。
这一听不得了,自己无形之间别得罪了人家,所以这才为了补救又是遣人又是新造了一个医馆。
一听这话是来自都指挥使的口,况且还是借的相府的名声,众人一听觉得有理,也不在这挤了,纷纷往另一个医馆方向而去。
……
于是,人群稀薄时,谢辞桉领着老头进去了。
诊案前挂着一帘薄纱,垂挂于病患与大夫之间,只留一截皓白的手腕自纱后探出,搭在一女子的手腕处。
帘后人发髻高悬,藕色衣衫自纱后看起来也不弱隐,平白生出了些朦胧的美。
谢辞桉盯着那截皓白手腕上还泛着嫩红的伤疤,噙着笑的狭长双眼为不可察地下压了几分。
“你这是落胎后受了些风寒,我给你开个方子抓药,你一日三次服用,可得缓解手脚冰凉小腹疼痛之状。”
苏木地声音清亮有力,说的话从来没有拖泥带水地尾音。
“还有,这几日最好不要行房事。”
……
这话苏木说的那叫一个平静,坐在她跟前地女子却欻地脸红羞赧,不住摆手:“啊……啊,哦,好……”
“谢谢大夫。”
说罢,一刻不敢停留,飞也似地奔走出帘外。
别说这女子,谢辞桉听到苏木口中这话眼皮都是一跳。
他也是没想到,这位沈大夫不仅医术了得,说起话来也是……直言不讳啊。
这京中女子,大多羞于谈及此类事情,而她便是这般当作不经意就说了出来。
果真是医者,还是不一样的。
谢辞桉以防尴尬,不经意般捏拳掩耳盗铃地轻咳了几分。
瞧见其后的几名患者都到了另一位大夫跟前,谢辞桉这才上前。
他本想直接开口替身后大爷问一句,但刚开嘴就看见纱后女子抬臂按着自己的后脖,手放下后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谢辞桉这话,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谢公子,有何事吗?”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