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这位老爷腿脚不便,似是来过好几次了,能辛苦你……”
“随我进来。”
因为要瞧人腿骨,苏木一般不当着别人面前,所以先行一步往后门而去。
大爷得到许可,脚步生风般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苏木便一个人从里头出来。
谢辞桉往她脑后探了探,发现老头没跟上:“沈大夫,这老爷?”
“他这腿疾由来已久,光喝药不顶用,需长时配合针灸,我给他刚扎上,他睡着呢。”
谢辞桉了然后点点头,依旧笑溢满面:“沈大夫辛苦了。”
苏木睨他一眼后往栏柜而去,坐下后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肩膀:“人已在里头了,谢公子还有何事?”
苏木这话问的生疏,实则在相府这月以来,二人之间距离其实拉近了不少,颇有一副苏木冷脸说话,谢辞桉依旧喋喋贴冷屁股的架势。
她感觉到一丝奇怪之处,也害怕这一丝奇怪产生的来由。
谢辞桉尬笑一声:“沈大夫最近甚是辛苦,所以谢某不好再麻烦你奔相府一趟复诊,咳咳……咳咳咳,所以特地将自己送上前来,好请你替谢某查脉。”
因着自己伤他,苏木前些日子的确辛苦,她来回往相府跑不说,在最开始谢辞桉病情不太稳定时,她还曾在相府住过那么几天。
日夜颠倒,以弥愧疚。
但是那段日子她摸清了相府格局,也曾潜进过相府谢相的书房等地。
一无所获。
也许是因为没头绪,这几日她甚是心烦,有着机会便将自己锁在着医馆内,不敢教自己停下片刻。
一无所获不代表谢府就没有嫌疑,也不代表顾家……有嫌疑。
她还得再找机会去谢府才是。
苏木抬头看她,眼睛亮起几分,假装无碍:“无碍,只是谢公子伤还未好,不见得如此做能替鄙人省下些麻烦。”
意思很明显了,你出来一趟若是再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不是更麻烦。
苏木要表达的,想要让谢辞桉以为的,也是这个意思。
谢辞桉笑道:“是我疏忽了。”
他又往苏木手腕上被衣袖所遮的伤痕上斜了一眼,随即轻笑:“也不知道沈大夫家的猫何等顽皮,抓了你两痕,现下红肿都还未消。”
苏木碾药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初:“已经不碍事了,多谢谢公子关心。”
谢辞桉不好骗,上一次在密室她被他的飞镖伤到的手腕,绕是她自己故意有划了一道口子,却还是被醒来的谢辞桉发现了几分端倪。
她得降低谢辞桉对她的疑心才是。
“谢公子不是要诊脉?”
谢辞桉收回目光,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他将手递上去,“是如此。”
苏木抬手要搭上那人手腕,忽而一阵帘风掀起,从外头跑来了一神色慌忙的小厮。
那小厮径直绕过谢辞桉都不曾进过的栏柜,低声在苏木跟前耳语。
饶是没见过沈大夫的全貌,在谢辞桉记忆力,她也向来是处变不惊的,像是任何事都不能掀起她情绪上的波澜。
可现下肉眼可见,那位沈大夫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压抑,惊喜……还有慌张。
是什么事情,能教她如此。
谢辞桉皱了皱眉。
于是,在谢辞桉还没来得及问的时候,苏木已经撤回了手,以极快的速度绕过二人,快速消失在众人跟前。
……
沈大夫走后,那传话的小厮也跟在其后迅速不见,谢辞桉跟着出门,转头向着自家小厮,眸色幽深。
“跟着他们。”
然而,苏木依旧按照以往防备他人回府的路线而奔,根本未察觉到身后有人远远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