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我赢了!”
谢重渊带着一身欢快的气息闯入书房,瞬间驱散了一室沉郁。
钟离棠的手从琴上移开,抬起眼眸,看着他高大的影子靠近,同时扑面而来一股泥土青草与铁锈混合的味道,顿时皱了皱眉:“你流血了?”
“这可不是我的血。”谢重渊得意坏了,像山野里打败对手的雄兽,对他的雌兽炫耀,夸张道,“陆君霆不是我的对手,腿都被我打断了。”
“什么?!”
站着的司秋和跪着洛如珩闻言,异口同声地惊呼,然后司秋率先冲出了书房,洛如珩也爬了起来,匆匆向钟离棠告罪一声,紧随其后。
钟离棠也是一惊,从椅子上起来,打算去看看情况。
庭中,白海棠花纷飞。
陆君霆颓唐地坐在地上,头也丧气地低着。他自持身躯经过雷劫的一次次淬炼非常强大,又是擅战的剑修,以为能好好教训一顿谢重渊。
却没想到谢重渊不是一般的兽,皮糙肉厚很抗打就不说了,又因着是兽,有着与生俱来的厮杀天赋,打着打着,便占了上风,压着他打。
他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正难受失落着,听到两个弟子大呼小叫的声音由远及近,陆君霆站了起来,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不想在徒弟面前太丢脸。
“嗯?师尊你的腿没断啊?”
“太好了,师尊的腿没断!”
第39章心慕已久难道师弟对我,倘真无一丝鱼……
陆君霆鼻青眼肿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断腿?
他的两个弟子也太孝顺了!孝顺得他感觉平日布置的课业还是少了!
“从今天起,司秋每天的练剑时间增加一个时辰,基础术法课增加两节,剑法经书抄写增加三篇……洛如珩每天上交一篇习剑心得与修行感悟,不得少于万字,此外再叫我发现你用灵石役使同门就打断你的腿!”
司秋吓得后退两步,脸都白了,洛如珩亦是呆住,面如死灰。
姗姗来迟的钟离棠,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陆君霆是站着的,却不好分辨他的腿究竟有没有事,便关切地问:“师兄的腿还好吗?”
然后司秋与洛如珩,便看到他们师尊的区别对待现场。
“……没断,只有些疼。”陆君霆方才声音还很严厉,这会一开口,却又低又闷,带着点羞愧与自嘲的意味,“让师弟看笑话了。”
跟在钟离棠身后的谢重渊,见势不妙,两颗幽绿的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头,先是“哎呦”一声,接着手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喊疼。
谁承想,钟离棠却不容拒绝地叫司秋带他去丹峰。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师兄,明日我想离宗……”
谢重渊与司秋走后,钟离棠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君霆急匆匆打断:“师弟怎么忽然又提离宗的事?莫非是因为……因为我?”
顾忌着洛如珩还在一旁,他没有说得太直白。
钟离棠摇了摇头:“不是。”
陆君霆一喜,心里忍不住又滋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
“既然不是,我劝师弟还是好生呆在宗里为妙。”陆君霆苦口婆心道,“师弟有所不知,夜寄雨那厮着实过分,竟……把双修可以为你缓解火毒的事传得人尽皆知,眼下宗外挤满了……对师弟痴心妄想的人。”
钟离棠眉尖蹙了蹙,但他还是要走的。
千年前,被收养的洛氏子那有仙缘的后代,立下的誓言太大,一句找不到不成仙,便成了其与后来所有有仙缘的洛氏子孙脖子上的枷锁,天赋差修为低的就罢了,天赋好的修为越高,越容易在渡劫时心境出问题。
便是为了洛如珩这个师侄与洛氏那些无辜的修士,他也得走一趟。
陆君霆知道来龙去脉后,抬起腿,一脚踢在洛如珩的膝盖上。
洛如珩吃痛跪倒,也不敢起,嗫嗫道:“弟子知错。”
若不是钟离棠拦着,陆君霆能把他打个半死。
“你就是欺负你小师叔心善!”陆君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居然还敢试探你小师叔?!你这是目无尊长!胆大包天!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