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木雕已经好几年没人来取,摊主便觉得,再重新雕一个,恐怕也是白费时间。
没想到,今日竟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公子。
“无妨。”赵从煊将一枚玉扳指放下,随即将那个木雕带走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已经迟了六年。
回宫的路上,赵从煊忽然想通了什么,他开口道:“传令,朕要南巡。”
此番,赵从煊微服南巡,为避免行踪暴露,南巡之事,只有几个心腹大臣知道。
知晓此事的大臣心思各异,前任宰相萧伯瑀就身处岭南,很难不让人怀疑,陛下此举是有意要将萧伯瑀召回长安。
若真如此,长安的天恐怕又要变了。
几位重臣劝谏陛下以龙体为重,如今后宫无子嗣,天子微服出巡,若突生变故,恐
可赵从煊意欲已决,“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朕欲效仿父皇南巡洛水。”
洛水不经过岭南,宋百鸿暗中得知此事后,还是与太仆寺串通一气,为天子规划出巡路线时,刻意避开岭南一代,若是陛下问起,便说是:岭南乃瘴疠之地,不宜涉险。
但赵从煊并没有过问此事,早在离开长安城后,他便已经安排了假的皇帝沿着洛水出发。真正的赵从煊,率着十几名扮作家仆的影卫,沿着官道往南出发。
仅两个月不到,赵从煊便来到了岭南。
长久赶路和岭南气候湿热下,赵从煊生了一场病。
糊里糊涂,他又梦见了萧伯瑀,梦中,他想带萧伯瑀回长安,可萧伯瑀的身边已经有了妻儿
‘你来晚了。’萧伯瑀推开了他的手,旋即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赵从煊于梦中惊醒,他的额头冷汗涔涔,醒来后,他的心情越发烦躁。
窗外下着大雨,可周遭的空气还是燥热无比。
“公子,听说客栈来了一个神医,可要属下请他前来?”一影卫开口道。
赵从煊断断续续地病了几天,脸色也越来越差,请来的郎中只道要好好休养,迫不得已,他才留下此地休养。
这里,离天峪县仅有二十里左右,半日的时间便可赶到。
赵从煊越是心急,他这病就越是反复,像是冥冥之中不让他去打扰萧伯瑀平静的生活。
“请他来。”赵从煊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
“是!”
不多时,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大步踏入房内,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天峪县走动的肖神医。
他的小把戏被县令萧伯瑀看穿,结果县衙以他诓骗百姓为由,下令要将他抓进牢里,他不得已离开天峪县暂避风头。
现在两个月过去了,那什么萧县令应该放松警惕了,他便寻思着,想个办法回到天峪县。
恰逢遇到赵从煊这一行头的人,他稍加打听,便得知这些人要去天峪县,但他们身后的主子似乎身体抱恙。
肖神医便又故技重施,果不其然,他们中的一人找上门来。
肖神医捋了捋长须,故作高深道:“这位公子,看你面色,像是心有郁结,气血不畅啊。”
每个大夫几乎都这么说,赵从煊听后没什么反应,只问道:“先生可有良方?”
肖神医定了定神,笑道:“我老夫行医多年,专治疑难杂症。公子这病,需得内外兼治,就是得耗费一些时日,不过明日我得赶去天峪县寻一个老朋友。”
赵从煊道:“既然如此,不如同行?”
肖神医眉稍微挑,没想到这么轻易达成目的,他故作惊讶道:“公子也要去天峪?”
赵从煊轻轻颔首,“嗯。”
肖神医眼珠一转,故作叹息道:“这天峪县什么都好,就是那个县令唉”
“他如何?”
肖神医卖足了关子,强颜欢笑,又咬牙切齿道:“这个县令生得俊朗不凡,只可惜人面兽心,听说啊他趁虚而入,强娶了别人的妻子”
赵从煊眸色一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