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安看了眼自己正在输液的胳膊,他摇摇头:“我没事。”
“你怎么给我送医院了?”
明明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宁岩蹙起眉头:“早上想向您汇报下调查的事,发现您晕倒在书房后就先带m来医院了,不过全身检查报告要过阵子才出来。”
“还做了全身检查?”白念安嗤笑了声,原来他已经昏死到这种地步了吗?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老实男人挽起个笑:“白总您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刚刚也通知白夫人了,她一会就到。”
……?
白念安一僵,仰起头确认自己没听错,但还是又问一遍:“你说你叫了谁来?”
“白、白夫人啊……”宁岩脸上的笑一僵。
“我晕倒了你叫她干什么?”白念安真想打开宁岩的脑子里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宁岩家庭观念很重,即使妻子早逝,可还是秉持着传统观念:“可是司先生也不来,人生病了总得要家里人陪着吧……”
白念安彻底僵住了,他迟疑的转过头:“你还给他说了?”
宁岩目移到别处,冷汗从额角滴落下:“我……我以为您和司先生,和、和好了。”
“滚出去!”
白念安很少对宁岩发火,他自暴自弃似的朝着男人身上丢了个枕头,不痛不痒,因为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白夫人?”宁岩朝着女人鞠了一躬:“我先出去,你们先聊。”
白念安身子一僵,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女人,扬起笑对宁岩点了下头:“辛苦你照顾念安了,小宁。”
宁岩又朝着白念安鞠了一躬:“对不起白总,是我做事没有考量!”
随即病房的门被轻关上,白念安明白自己不应该期许着什么,可这也确实是第一次白祥君在他生病时来看望。
“母亲……”他扬起眼。
“啪!”
白念安的头偏了过去,左脸赫然出现一个红印,他的输液管也被打飞出去。
随后一沓照片和文书全部砸在了那具单薄的身体上,锋利的边缘划破了白念安的自尊,血流不止。
“你居然和一个男人结婚?还已经结了近三个月?!”
白祥君指着那些照片,手都在打颤:“你知不知道那些媒体早就盯上你了!今天拿着照片找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老脸丢尽了!”
又是一沓照片拍在了白念安身上:“要不是花钱压下去了,今天你的这些照片就要传遍市内!”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白祥君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白念安平静的扫视过每一张照片,也只不过是偶尔一起下楼遛狗,一起坐车的照片而已,谈不上多亲密。
但白祥君疑心一向很重,顺藤摸瓜发现他在国外已经公证结了婚的事情,对于她简直轻而易举。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张勾不起任何回忆的照片,司北和他坐在长阶上,面前是一台巨大的天文望远镜。
白念安通过镜头窥得星空一角,而司北却看着他。
这是哪里……?
“说话!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白祥君又一次的吼出声。
鲜血顺着胳膊染红被单,白念安愣了愣,他抬起眼:“我需要给你个什么交代?”
白祥君额间的青筋冒起:“我花费时间精力还有金钱栽培你,让你过上了很多人享有不到的人生,让你拥有了比别人更好的资源——”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想要这些吗?”
打断女人的不是白念安的话,而是挂在脸颊上的那滴泪,他的表情永远平静,支持蹙了下眉头:“其实你从来没有原谅过我吧。”
“不对,应该是你从来没有原谅过齐哲明,你恨他,你也恨那天追着跑出去的我。”
“你在说什么……”白祥君怔愣了一瞬,被提及到这段往事,她的怒火瞬间飙升到极点:“谁让你提他的名字了!”
白念安的腰塌了下去,身体清瘦的连最小码的病号服都有些撑不起,他露出了个无奈的笑:“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