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叹道:“不仅外表精细,入口更是香甜诱人、入口即化,幼妙,你也尝尝。”
孙流徵这才用帕子垫着拿起一个,轻咬一口,果然好吃!
杨复昇看到两人惊为天人的表情,笑道:“怎样,我说得不错吧?这做酥酪盏的师傅虽年纪不大,但是手艺极好,娘未到显州的时候,多亏着去她那儿吃上一顿,儿才没被这府里的厨子饿死!”
严夫人笑骂:“那厨子是你父亲做主留下的,当心他知道了打你。”
杨复昇凑到严夫人旁边坐着,腆颜道:“这不是娘来了,有人给我撑腰了。”
“也就是看在这酥酪盏的份上了。”严夫人点着杨复昇的额头道。
“唉,可惜,也不知道下次这酥酪盏还买不买得到了。”杨复昇突地叹道。
孙流徵在旁奇道:“这是怎么说的?这酥酪盏味道好,论说应该很是畅销才对。”
杨复昇道:“娘和大嫂有所不知,这酥酪盏乃是温记小食的掌柜制的,温掌柜手艺极佳,却也因此招人嫉恨,连那食饭行会也牵扯进来了,我与这温记食铺的掌柜私交甚好,实在不忍看她被欺辱,只恨我却无官无职,不能相帮。”
严夫人和孙流徵到此也听出来了,这是求人办事来了,严夫人佯怒:“你看看,我就说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才刚吃了他一个酥酪盏,就要帮一个大忙了。”
杨复昇笑道:“哎呀,娘,不算什么大忙,过几日爹不是要去参加显州通判的宴席,商讨商人捐粮之事吗?各行会的会长也去,就一句话的事儿。”
严夫人又吃了一块,只觉满口留香,又听着小儿子对那食铺掌柜的夸赞之词,到底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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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荣知道自己办砸了事,迁怒于许大的同时,也暗自祷告自家老爹付庸不要知晓此事。
幸而一连半个月都风平浪静,这日显州通判宴饮,各大行会接到了帖子,听说那位刚从汴京述职回来的杨指挥使也会出席。付庸作为食饭行会的会长自然去参加,回来就铁青着脸叫人将付荣“请”到了书房。
“蠢货!”付庸抄起面前的瓷碗朝付荣扔了过去,“那许大是什么?一个趋炎附势的脚店掌柜,竟然能叫的动付家的郎君去替他办事?你可知今日席上,那杨指挥使指名道姓,说是有人冒充食饭行会当街欺辱民女,让我丢了好大的脸!说!他许了你什么?”
付荣跪在下首:“他称要将温记的食方逼问出来,到时候跟儿两相分利……儿一时鬼迷心窍……”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付庸指着付荣的鼻子骂,“那卤味不过是贱肉做的吃食,专卖给那些子市井小民,能赚几个铜子儿?你难道还想把这不入流的吃食摆到咱们辽悦楼的食桌上去?”
“儿……儿是受了那许大的欺瞒。”付荣嗫嚅道。
“你已然及冠!不是三岁小儿,能被那区区一个脚店的掌柜蒙蔽了?我看你是猪油蒙了眼!若是做成了也还罢了,竟然还当街被揭穿。”付庸坐下来,盯着面前唯一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把手里的活交给滢姐儿,你去幽州管粮铺,若是做不好,也不必再管事了。”
付荣应是,懦懦地出了门,一回头见付滢站在廊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哥,慢走不送。”
付荣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付滢收起眼里的轻蔑,推门而入,将地上散落的书籍拾起来,柔声道:“父亲莫气坏了身子,大哥是被那小人蒙蔽了,否则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付庸倚在太师椅上,用手捏捏眉心:“哼,到底是小娘养大的,若你是男儿……”
“父亲快莫说这话,被大哥知晓了该伤了父子和气。”付滢倒了杯茶,给付庸端过去,“滢儿只是一介女流,能为父亲和大哥分忧些许,便心满意足了。”
付庸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缓解喉中不适:“你是个懂事的,只是荣哥儿太不省心!”
付滢笑道:“父亲对大哥寄予厚望,大哥会明白父亲的一番苦心的,只是需要多历练,日后咱们付家可就指着大哥了。”
付庸不满:“你爹还在呢!你也去罢,得空去楼里多看看,要他们近日警醒着点。”
付滢应是,将茶杯端下,唤了家奴来清理书房,捏着帕子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