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静,凛然白光刺破窗牖,与昏暗烛火交汇到一处,更添氛围诡谲可怖。
容渊音色如暗夜鬼魅般空灵,传入人耳中,惊起秋止雾心头跃动。
可她并不害怕,反而笑眯眯地搬了个木凳放他身边坐下,随后又把脸凑过去,下颚悬在人肩上三寸处。
“我没喝酒,不信,师父闻闻?”
容渊稍一偏头,恰对上一双蕴满笑意地杏眸。少女樱唇微张,吐息如兰,呼出的话语似银钩般牵住他的心思,拉扯缠绕。
他屈指钳起秋止雾下颚,俯下身,鼻尖附在她唇角轻嗅,恬淡怡然,是手帕上淡淡的茉莉香。
“确实没有。”
两人此刻贴的很近,甚至只要秋止雾一低头,便会与他唇齿相碰。她露出个温软的笑,直视道:“师父,你是狗吗?”
莹莹烛光悄然点亮容渊眼眸,他低嗤一声道:“那你是什么?”
“我?我是……唔。”
还没等秋止雾说完,炙热的唇瓣便紧紧贴上来,将剩余几字全部吞入腹中。
这个吻来的很急,虽然秋止雾心中早已做好准备,但被他收拢手臂束在怀中那刻,还是不免战栗。
原本干涸的嘴唇顷刻间变得油润莹亮,秋止雾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柔软下来,渐渐由僵硬变至享受。
不知容渊从何处偷师学艺,短短一日间,体验感竟比上回好了数倍,她只需跟人唇舌动作回应即可。
一旁三脚荷叶熏炉里燃着淡淡的薄荷香,却熏得秋止雾头晕乎乎的。她逐渐感觉到有些透不过气,伸出手去推他,喉间发出反抗的声音。
容渊察觉到怀中人不适,分开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左手托着人脖颈,与她额头相抵,贪婪喘息道:“说啊,你是什么。”
秋止雾周身绵软,揪着他一寸衣襟大口呼气,雪腮三分朱红,缓缓才道:“我是主人。”
“哦?是吗?”
容渊眸中欲色未消,呼吸却几近平稳。他左掌指腹探出,替人轻轻擦去唇角清津,随后渐将她放开。
他转回身,重整过下摆衣袍,斟出两盏茶,递给她一杯,自己抿一口,从容说道:“寻你过来,原本是想着告知,我大抵知晓,几次三番想要我命的真凶是何人。”
此间氤氲尚存,秋止雾前一秒还觉得脚踩在云端。可容渊话落时,跨度之大却将她生生拉回平地。
她轻撇了撇嘴,腹诽容渊自我调节能力未免太强。等稍缓过来些,定了三分神色,才徐徐饮口茶道:“是谁?”
容渊觉察她语调略显淡漠,拉过她手攥着以示安抚,语气温润:“我第一回被掳劫时,那二人言语口癖似是皇室奴仆。而这回,有北燕禁卫在侧,都无所顾忌,寻常山匪哪会有这个胆子?反而让我更加印证是皇室所为。”
容渊没有再深说下去,只深深凝了一眼秋止雾,似在等她自己咀嚼话中意味。
“所以,师父怀疑东方烁?”秋止雾眉梢一挑,“可他为何要对师父下手呢?”
容渊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划过一丝银光,意味深长:“倘若,是为你呢?”
“未有十足把握,不敢尽言。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
与人接触下来,秋止雾实在不觉得东方烁是如此阴狠歹毒之辈,但她面上也未曾表露。只点点头应允,而后再与容渊浓情蜜意一会儿,便回房去了。
路上温热的风吹回人的清醒理智,秋止雾从方才缱绻柔情中跳脱出来,专注回顾这两日之事。
往常有任务点指引,让人心中有底。而这回任务点却迟迟未更新,难免令她心中惴惴不安。
她甫一回房便戳了一下梳妆台上的小光点,只见:
下一副本任务即将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行文字格外刺眼,她不明白怎的还有任务,眼下不是只要确定容渊腰侧是否有胎记便可吗!
她还要这线索有何用?总不能将容渊周身都看个遍吧……
想到这,秋止雾的脸又顷刻间红起来。赶忙洗漱歇下,才堪堪压住心头奇怪想法。
余下几日风平浪静,至定州城时,县官特意提及津沽山匪一事,说是已由朝廷派兵剿灭,将匪首头颅悬挂与津沽城门三天三夜,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