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堵在她的胸口,让她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上了山壁,再次跌坐在地。
她没有再分出眼神给裴寂也,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差一点,她差一点就杀了裴寂也,
差一点,她所有的计划毁于一旦。
她从未低估过仇恨的力量。
无论是薛霜梧还是她,仇恨都让她们坚不可摧,但也使她们面目全非。
但这是她第一次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眼眶湿润得厉害,可她不想哭,懦弱的人总有资格逃避和退缩,但却没有资格祭奠亡人。
一步一步来,她试图这么安慰自己,可心脏还是一抽抽得痛,
她知道,这不是为了没有杀了裴寂也,而是太过想念亡者了,想念到她独自一个人活着的每一刻都觉得难以呼吸。
耳边水声不断,楚知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身体被过度透支带来的后劲儿让她吃尽了苦头。
最后找到他们的是谢既明,其实谢既明赶到破庙和她拉着裴寂也逃走几乎是前后脚的事。
所以她和裴寂也都活了下来。
裴寂也的伤口太深,不应搬动过多,所以他们最终都在大兴善寺住下来养伤。
跌宕起伏的一晚终于过去了。
她再醒来时便是迎着新一天的朝阳,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时,让她冰凉的手脚暖和了不少。
赵齐守了她一夜,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
“朕睡了多久?”
见她醒来,赵齐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陛下没睡多少时辰,天才刚亮。”
开口后才发现她的嗓子干涩极了,喝了两口茶水也没缓过来,但好歹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随即眼前闪过裴寂也的脸,让赵齐把谢既明找了过来。
只是赵齐没找到人,最后无功而返,等谢既明来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一半。
漫天火红映照在寺庙的墙上绚烂极了,洋洋洒洒,不知不觉就将人看了进去。
谢既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背薄如纸的小皇帝一身素衣坐在窗前,胳膊上包了厚厚一层,瘦削的脸庞望着窗外出神,眼中是旁人看不懂的思绪。
薄得就像是画中人。
“陛下。”
他出声将人唤回神,楚知默见来人是他,飞速收回的慵懒和惬意留了尾巴,
“来了。”
因为受伤而有气无力的声音多了点慵懒的钩子,谢既明平时见多了楚知默的一丝不苟冷和冷脸,突然有点不适应。
她的嗓子还有些干,随手喝了杯茶,可等茶都喝完了怔愣在原地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谢既明哪次来不是风风火火,头一次这样安静还真让她觉得奇怪,
抬头就见人抿着嘴不说话,神都不知道飘儿去了。
她略带不解的叫了他的名字,这才把人的魂儿喊了回来,
“想什么呢?”
魂回来了的人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楚知默没空陪他玩猜谜语的游戏,便问起了昨晚之事。
提到昨晚谢既明这才彻底回过神,
昨晚分开后,没多久他就赶到了,却没有在破庙里找到楚知默,吓得他背后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