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位多有空缺。
往年科举都被捏在丞相手里,今年裴寂也回来了,
想来也是也出不错的大戏。
不过,多加她一个,才有意思不是?
如果现在仍旧让丞相把持着科考,那么这个从根上就烂了的大梁永远都扶不起来。
肆意塞人,世家把持,一代又一代,有能力的进不来,酒囊饭袋理所当然地乘着这艘风雨飘摇的大船,躺在金山银山上做着美梦。
这世上总有些道理应该让他们明白。
人的出生同样是一种筛选过滤,
畜生就算穿上金缕玉衣也不可能永垂不朽。
想要彻底扫清裴氏和左氏一党,科举必须攥在她楚知默手里!
楚知默垂下眼睫,压低了声音,“朕知道了,朕会和丞相商讨的。”
几番对峙下来,裴寂也哑了声,
小皇帝三句不离丞相,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答应,但一件都做不了主。
最后,他舌尖点出了一声冷哧,“陛下还真是虚怀纳谏啊。”
小皇帝自然听得出他的讽刺,佯装羞臊不堪,垂下了脑袋。
等裴寂也走出御书房后,早已守候多时的赵齐恭敬地弯腰行礼,正要上前送人出去时,裴寂也挥手拒绝,
见人拒绝,赵齐也没多拉扯,将腰弯得更深,“恭送摄政王。”
裴寂也冷眼盯着尽职尽责的赵齐,眼底突然划过一丝意味,“本王记得,赵公公原是信安王的人,信安王离京后,这才成了御前之人。”
赵齐面上依旧带着谦卑的笑,松垮的脸皮堆叠出的褶子难掩额角眼尾的斑痕,
“奴才何德何能,劳摄政王挂心,实在是折煞奴才了。”
比起把所有心绪都写在脸上的谢既明,裴寂也更讨厌永远都像是带了副面具的赵齐。
赵齐是宫中的老人,就如同他查出来的那样,
他原本是信安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信安王离京后,他就入了内侍省,认了当时还是宣明帝的内侍监当干爹。
后来那位内侍监死后,他自然就顶了上去,
算算也是辅佐了两代君王。
先皇生性多疑,赵齐能在先皇的手底下,稳稳当了这些年的内侍监,绝不容小觑。
裴寂也盯着他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后瞟了下身后紧关着的御书房门,淡然开口,
“赵公公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陛下,劳苦功高,不必妄自菲薄。”
他这话说的,赵齐可不敢受着,头越来越低,诚惶诚恐。
终于,在赵齐都快跪倒地上了,裴寂也这才放过他,大步离开。
赵齐微微直腰,仔细地擦了擦两边鬓角的汗,望着那抹玄色身影,眼底一扫恭敬和惶恐,沉下了声音,
“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