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自找的!”男人转瞬就扑向我,我反应过来,迅速抓紧了枪托,但显然他的力气更大,他一下子扯过去,我因为巨大的惯性向后跌了几步,肩膀重重地撞上黑暗里坚硬的物体。
起初我以为那是树。
直到一只手,带着皮革的冰凉透顶的温度按在我的肩膀。
他的黑袍摩擦过我的胳膊,我的脊背被笼罩在完全的冷意中。
他们,来了。
我麻木地指挥自己苍白无力右手,令它横起来,横在他面前,横在我身后的黑暗和面前的男人之间,我紧紧地揪住那人的袍边。
“滚。”
“滚啊。”我对面前的人说。
但他重新拿到了枪,他狂妄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根本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他以为我僵硬绝望的表情只是落败的证据。
我试图往前,但是肩上的重量立刻遏住我,令我动弹不得。
我对他叫:“快滚。”
“闭嘴!”他用那把枪对准我,“你在得意些什么!”
“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我说,揪着黑袍的力度越来越重,与此同时,我感觉身后的存在并不着急,他更像是在观赏,他非常具备这种变态的耐心。
“告诉你,”男人的步伐摇晃着,“我先一枪崩了你,然后我再崩了阿祖拉,我受够这座岛了,他们都想改造我!不过,我先要拿到她藏在木屋的钱。”
我控制不住地向前迈,肋骨开始颤抖,“你说——什么?”
男人笑起来,“知道吗,最精彩的一点是,我要把枪放在你手里。”
赛琳,怎么办,糟糕了。
“你,”我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们这些人都死定了。”
我彻底麻木了,横起的右手无限脱力。
与此同时,黑暗中,在我放手的瞬间,另一只手缓缓抬起。
林中冲出一道暗影,那道暗影穿过我,合并了我的影子,凝聚着魔鬼的力量,瞬间把那个男人击穿,他的脖子像树枝一样被折断,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海蒂的声音从我背后传出:“德米特里,你真浪费。”
“我不喜欢陈年酒鬼的味道。”
我终于能转过身,闪电照亮了凯厄斯苍白优美的面孔。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昆西,你自由够久了,已经到了让我刮目相看的地步。你不满意吗——”
“你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处决。”
赛琳,我好想哭。
泪水漫上来,我侧身用听不清的左耳对着他,余光里如同看一出默剧。
滚吧,我想说,你也滚吧。
我挥开他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沃尔图里有足够肚量让我去告别吗?”
凯厄斯优雅地摆弄着自己的皮手套,他的眼睛有条不紊地审视我,“当然,如你所愿。”
海蒂:“她开始变化了。”
德米特里:“你闻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