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将那细嫩的脖子按下去,按得再深一些。
只有那样,内心的深渊才能被填满…
“呃唔——”
苏渔猝不及防地仰起头,颈项被迫拉出一道脆弱的弧线,宛如濒死的天鹅。
呼吸完全被截断,瞳孔骤然放大,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挤出,“放、放开。。。。。”
祝无咎发病了!
*
祝无咎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梦的沼泽。
那梦中空无一物,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黑暗像粘稠的血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他独自一人踽踽独行,不知走了多久。
初时尚能听见一些遥远的声响,到后来天地间只剩一片死寂。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它本来的面目,许是一瞬,也可能是百年,他也记不清了。
他想,也许自己已经死了。
那样也好。
*
在窒息的边缘,苏渔眼神开始涣散,唇瓣无助地张合,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
“祝无、无咎。。。。”
*
一片死寂。
骤然,灵魂深处冒出一声窸窣的耳语,那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隔着万水千山,远得他几乎都听不见了。
他有些恍惚,站在黑暗的深处,觉得定是自己的幻觉。
后来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它固执地穿透了厚重的黑暗,来到他的身边。
它撕扯着黑暗,梦境竟然开始出现裂痕。
那声音执着地一遍遍唤着他,唤着那个他自己都快要遗忘的名字。
一抹刺目的光穿透无边的黑暗,将他的眼睛射得鲜血淋漓。
意识骤然回笼,他被人从深渊拽回来了。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祝无咎垂头望去——苏渔脸色煞白,细嫩的脖颈正被他狠狠地掐着。。。。。。
他指尖一颤。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按捺住体内那股熊熊叫嚣的欲望。
他蓦地松开了手。
他也不知道为何。
下颌的桎梏骤然消失,少年踉跄数步,差点瘫倒在地,她捂着喉咙剧烈喘息,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涔涔的额上。
背脊上竟是大汗涔涔。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祝无咎。自己方才定是猪油糊了脑,竟主动与这疯子周旋。
祝无咎如泥塑般僵在原地。
他没想到,竟有人能唤醒自己。
在这片混沌的黑暗中独行了三十载,半生的跋涉,视野所见皆是无声的死寂。
这黑暗盘踞在他灵魂深处,无论多少美酒、鲜血都填不满。它吞噬一切,如附骨之蛆,日夜啃食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