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黑压压的男男女女站了好几排,都是分到他院子里伺候的,有些人连名字都还叫不上来,只是有些眼熟。
“咳咳……”
裴朔摇着扇子坐在摇摇椅上,浑身上下透露着有钱的松弛感和嚣张。
下面的人垂着头盯脚尖,也不知道他们驸马爷大半夜把人都叫出来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他们哪儿做得不好要来发落人?还是又看上了谁?
“爷只是想认认人,顺便发点儿奖金。”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他信奉员工过的好才是大家好,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个非常非常有钱的老板,发点奖金怎么了?
他拿扇子指了指最边上的粉衣丫环,“从你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雪青见过驸马爷。”
丫环微微侧身,倒是端庄稳重。
裴朔从旁边元宵早就准备好的盘子上随手抓了银锞子往前一抛,那丫环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双手稳稳接住,眼睛都亮了。
“你呢,你叫什么?”
“奴婢雪盈。”许是先前那银锞子,这次说话的丫环多了一丝期待,声音也甜了许多。
裴朔又抓了个银锞子扔了过去。
雪盈的笑容逐渐深厚起来,“谢驸马爷赏赐,驸马爷和公主殿下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这话裴朔爱听,当即又捡了一块扔过去,“会说话就多说点儿。”
这可把其他人眼红坏了。
“驸马爷,小的福瑞,驸马爷和公主恩爱两不疑,早结贵子。”
此刻裴朔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领导都喜欢拍马屁的,为什么贪官佞臣对受皇帝喜爱,这种恭维话听着真他妈悦耳。他现在终于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他需要一些奸臣吹吹彩虹屁。
往后这琼楼不拜财神爷,只拜他们驸马爷。
裴朔宛若散财童子一样把人都认了一遍便打发他们回去,自己又窝在屋里开始数金子。
“二爷,咱们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事?”
“什么事?我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数金子。”裴朔头也没抬,早把抓萤火虫的事忘了一干二净。
后山温泉水前,谢蔺脚边放了一盏灯笼,漫天流萤仍在,纷纷往灯笼的光源扑来,像极了飞蛾扑火。
谢蔺托腮遥遥望着来时的路,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影。
不是说来抓萤火虫吗?
真的不理他了?
—
“听说昨个儿晚上琼楼发了一晚上的银子?少说都有五十两呢,多的都上百了。”
“你听谁说的?”
“他们院里的雪盈说的,今儿一大早雪盈笑得跟朵花似的,见谁都乐呵呵地打招呼。”
他们正说着便见一个粉衣服的丫环挎着篮子从镜花园子经过,春风拂过,笑容满面,好像经历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
“雪盈姐姐?”
雪盈回眸剪下来一枝花放进篮子里,见有人跟他搭话,更是笑脸相迎,“呀,什么事儿?”
“雪盈姐姐怎么往镜花园子里来了,这种活儿哪用得着姐姐来,打发院子里人来就行。”
雪盈笑道:“他们笨手笨脚的,挑的那些花儿也不好看,二爷看了心情不好。”
那人讪笑一声,“前些日子雪盈姐姐不是还说想从驸马爷院子里调出来。”
谁知雪盈听完脸色一变,将手里的篮子往那人身上一摔就要砸人,“哪个烂舌头的跟你嚼舌根子,我们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这时不知道是谁了一嘴“二爷打球回来了”,雪盈一听根本顾不着跟他们这些人碎嘴,拎上花篮子笑脸扬起。
“哎,等等我,二爷最喜欢我泡的茶了,我再去拿些点心来。”
“二爷可累了饿了?我给二爷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