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入宫为国师的不是我,是我的师姐,我干扰了她的命运,她死了,我就成了她。”
裴朔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走剧情?不然我也会死?”
女国师点了点头,“倘若今日你改变了霍衡的命运,或许哪日你就被迫成了霍成,霍成的结局就是你的结局。即便你不会成为霍成,也会成为别人,历史上的短命鬼那么多随便给你按一个角色就死的透透的。你懂我们的意思吗?用你们计算机的行话来说,我们就是bug,历史会清除bug的。”
“那我就没有别的办法,我要眼睁睁地看着霍衡去死吗?”裴朔有些着急。一如王嫣丧夫,霍衡也即将走向他的命运。
女国师摇了摇头,“你我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如今你为驸马,用不了多久琼华公主薨逝,到时你最好隐匿人群,消失于世间。你该庆幸史书上没有你的名字。”
裴朔不甘心。
王嫣丧夫、霍衡早逝、李观隐居、公主魂归……每一个都是他的至亲至爱。
“我该回去了,你要切记我今日之言,不要干扰别人的命运。逆天而行,终为天弃。”
裴朔微微一笑朝她行了一礼,只是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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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前厅众人正在祝贺,裴朔回来时谢蔺已经不在了,元宵和白泽在位置上等他。
“二爷怎么了?”元宵瞧着他神色不对。
裴朔摇了摇头,正说着霍衡提着一杆枪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怀英!你瞧你送的这杆枪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
裴朔扯出一个无力的笑,“你喜欢就好。”
他和李观从前老劝着霍衡一身武艺不该浪费,劝他投军施展抱负,于是他们俩一合计用最好的寒铁打造了这杆寒月枪作为霍衡的及冠礼,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又想劝霍衡就这样留在京中。
霍衡一拳垂在他胸口,笑嘻嘻道:“别不高兴了,我觉得这个成字挺好的,不管往后有什么我都会小心着的,来来来你不是状元郎吗,陪我练练枪。”
裴朔没什么兴致,他往椅子上随意一摊,“我是文状元,又不是武状元,你不得把我打死?小白,你陪他练练。”
裴朔指使了一个武艺好的,自从上元节后白泽也不再跟着他到处捣乱,反而天天窝在后院里练武,他瞧着白泽的功夫突飞猛进,正好趁此机会让他俩打一架。
“是,二爷。”白泽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早就看霍衡不顺眼了。
武安侯府后院
二人凌风而立,衣袍翩飞。
霍衡换了一身玄色劲装,发尾高束,银冠透着一点寒芒,他持枪而立,眉宇间英气飞扬,唇角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肆意,他似是成竹在胸噙着一抹笑意,朝对面的人挑了下眉。
而对面的白泽还是普通的公主府下人穿搭,墨蓝色的短打很是干练,白色发丝在空气飞舞,他手中多了两把短刃,在掌心打了个转儿起势落在眼前,他抬着下巴,虽然个头比霍衡矮了一寸,却带着不服输的劲头,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裴朔靠在椅子上开始磕瓜子,顺手给元宵也抓了一把,元宵则开始切西瓜,红瓤瓤的流着汁水,准备吃瓜。
东风吹过,满院桂花卷起,一点寒芒先到,然后便是枪出如龙,银枪破空,枪缨翻卷如烈焰,枪尖寒光似星芒,紧接着两把短刃也不甘其后,却见二人脚步生风却稳如泰山,每一次的对决如闪电般快似惊鸿。
霍衡原先觉得白泽不过裴朔身边的孩童能有几分力,可真打起来他不自觉使出了全力,而白泽瞧着这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还以为他是靠着祖荫,没想到竟真有几分拳脚。
“好!”裴朔看得热闹,干脆叫了个好。
俩人瞧着不相上下,从中午吃了饭就开始打,一直到日头西移,长枪短刃的碰撞声也未曾停止,两个人从最初的切磋切磋到最后恨不得干死对方,均是激起了胜负之欲。
裴朔看热闹不嫌事大,“小白加油,你赢了他晚上爷给你加餐。”
白泽一听,手上的力气又多了几分,瞬间挣开霍衡的钳制,霍衡一瞪眼朝着裴朔竖了个中指,趁此机会俩人又缠斗起来。
然而直到裴朔眼皮子开始打架,这俩人也没能分出胜负,“要不你们明天再打?”
此刻的霍衡和白泽打了一下午也都有几分脱力,全凭着一口好牙咬着,谁也不肯率先说停,那岂非等同于认输?
就这么打着,忽然一道人影插入,扇子一合挡住了正要进攻的短刃,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长枪,裴朔硬生生带着气势磅礴的势头分开了两人。
“好啦,天都黑了,要不你们改天再打?”裴朔打了个哈欠。
白泽心里想着裴朔说的加餐不甘心道:“二爷,我还能继续,今日势必要把这贼子打落在地。”
霍衡也不甘心,长枪一舞气势如虹,“好!我也奉陪到此,看看你的短刃到底能不能压过我的长枪一头。”
裴朔摆摆手拦在俩人中间,“改天!你俩打个够,我现在要回家睡觉!”
眼看着裴朔困了,白泽也没再说什么,跟在他后头便要走,而身后的霍衡却突然长枪落地,“怀英!我今晚就要走了,不替我送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