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给你送来了一半,够你豫州百姓吃到明年了。夏侯起这下子是完蛋了,丢了粮食败兵而归,我看他怎么交代,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个夏侯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人,不仅熟悉我武功路数,跟我打起来不相上下,还擅近身战,一旦我近他身必死无疑。差点儿把小爷我百战百胜的胜率给打破了。”
“你说句话呀。”
裴朔怕他说得口干,默默地给他递了碗水,霍衡一饮而尽,“狗娘养的李娄,我跟他要粮食跟我说什么朝廷蝗虫灾害严重,各地都没有粮食,要不是你那一手,用不了跟夏侯起打仗,我就饿死了。”
裴朔又给他倒了一碗水。
霍衡一口干了,把碗一扔,“你们这没有酒吗?我远道而来你就给我吃这个?”
裴朔循循善诱道:“我们这还有点儿特产,配酒最好。要尝尝吗?”
“必须尝尝,顺便给我打包一些,我带回去给军中的兄弟们也尝尝。”
很快元宵端上来两壶酒外加两盘炸蝗虫,霍衡看看蝗虫,再看看裴朔,又看了看蝗虫,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这?特产?”
“当年我被困在岭山,也吃过虫子,但是我现在是客人,你请我吃虫子不太合适吧?”
“你尝尝,特好吃。”裴朔说着给他夹了一块,自己也咯嘣一声咬了下去。
霍衡被他看得一激灵,大手拍了拍裴朔肩膀,“你连虫子都敢吃,好样的,不愧是我兄弟。”
霍衡为了表示自己不甘落后,张嘴就把那蝗虫吞了进去,嚼啊嚼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起来了,甚至对裴朔的厨艺表示大为震撼。
“你说我们那岭山上的虫子能做成这种味道的吗?”
“当年我生吃虫子的时候,一口下去开始爆浆,我还能感受到它在我的舌头里翻滚,它的身体还在抽动,我直接就给它咽了,然后我喉咙里那个汁液特难吃,还是你的虫子好吃。”
“呕……”裴朔差点儿被他说吐了,现在看来霍衡才是真男人。
旁边元宵站着看他俩吃饭,也差点儿被霍衡说吐了,甚至连带看着霍衡都觉得恶心起来了。
裴朔看着眼前的蝗虫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霍衡说的一**浆。
“对了,你家公主呢?她真死了?我不信,你俩跟个人精似得,你指定是把她藏哪儿了,还玩起来金屋藏娇这一套了。”
霍衡看着他,带着不可明说的意味儿,凭着裴朔和公主的感情,要是公主真出了事儿,他早发疯了,怎么可能在这悠哉悠哉地治理蝗虫。
“你话真多啊。”裴朔拿起一个馒头塞他嘴里。
霍衡把馒头拿下来,“你现在在兵部,是不是经常跟关晁打交道,我得提醒你,他这个人贼抠门。”
裴朔疯狂点头。
关晁,兵部尚书,算是裴朔的上司。
“还有那个叫宋鲜的,说起话来山路十八弯,一个不注意就能被他绕进去,之前他给我回信,洋洋洒洒三页纸,我都没看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你可要小心他。”
裴朔再次疯狂点头。
“我先前跟他要兵书文册,说了一大堆,跟和尚念咒似的,最后耗了我半个时辰,跟我说他不行,我差点儿一碗水泼他脸上。”
“泼!我早就想泼他了,叽叽歪歪的,不知道的以为兵部是他家开的。”
裴朔接着道:“两个月前给你们送粮食的晚了半个月,你猜猜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运粮官病了,叫他儿子替他运粮,结果运粮官的儿子不认路,他把地图拿反了,差点儿把粮食送到北戎部落,幸亏是叫人给救出来了。”
霍衡笑得直拍大腿,扬言下次见着运粮官一定要好好笑话他。
元宵站在旁边,听他俩从兵部骂到户部,再从户部骂到礼部,实在是不敢听下去了,扭头往外走。
“你跑什么?”霍衡一眼就看见他的小动作。
元宵讪笑一声,“我去外面看门。”
这些话可别叫人听去了。
“去吧去吧,你们家小孩还是这么乖巧听话,真不像是你们裴家的人,我听说裴大人现在天天在家给司空夫人洗脚?”
裴夫人复姓司空。
所以都唤一声司空夫人。
裴朔一愣,“还有这事儿?我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