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兴十八年,三月
杏榜再揭,金科录取三十人,一半出自裴朔门下。
裴朔给谢蔺寄了一封信。
[宝贝儿,你再不打进来,我就要当丞相了。]
远在雍州的谢蔺看着时不时传来的消息,再看看裴朔寄来的信,简直是哭笑不得,“再过两年,我看他都能当皇帝了。”
彩云笑笑,“驸马爷德才兼备,能力超出常人,早晚可成大事。”
谢蔺提笔回信。
[粮草已备,兵马已足,不日挥师北上。]
他坐镇雍州,暗中筹备两年,结交十八路诸侯,招揽天下名士将才,也是时候该有所动作了。
武兴十八年,六月
谢鸢病逝于南梁,南平郡王上书请奏讨伐南梁,帝不允,朝中大臣多主张议和。
南平郡王亲自发檄文指责南梁要接谢鸢尸体回国,南梁一口回绝,又一纸文书反责问武兴帝逼其交出南平郡王。
“醒醒,霍衡,起床了。”
“霍——衡——”
裴朔进入长平城第一件事,把睡着的霍衡摇了起来,霍衡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整个人差点儿被摇散架,一睁眼看见裴朔那张脸,咕噜一下滚下床去。
“今夕何年?”霍衡还以为又是梦中他同怀英、文德花下醉酒。
“武兴十八年。”
反应过来的霍衡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惊喜道:“你怎么在这儿?”
“婉玉公主病逝南梁,南平郡王请奏发兵,陛下不允,南平郡王发檄文质问南梁,南梁皇帝得知此事反咬一口,要求陛下将南平郡王交出去,陛下犹豫再三,应允。”
霍衡听完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几次欲开口,又怕自己骂的太难听,走出屋门看看外头没人。
他才终于试探性地问道:“咱们陛下是老糊涂了吗?”
裴朔一摊手,“文武百官跪了一天,终于求得陛下收回成命,于是南梁要求我朝赔长平、菀城、景州三地,陛下答应了。”
霍衡:“他……”
霍衡张了张嘴,虽然没有骂出口,但是通过他的口型,裴朔能看出来骂得很脏。
“我是死的吗?我在长平和夏侯起打了两年,现在说割地就割地,说出去我这个大将军还要不要做了?”
裴朔接着道:“自从夏侯起横空出世,你和他打得几欲平手,四胜三败三平,陛下已经不相信你了。”
霍衡愤愤不平道:“要不是老子只有一条胳膊,我早擒夏侯起小贼了。”
“所以,陛下让我来处理割让事宜,我还带来了割让圣旨。”
霍衡问:“你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当然是……干死他们,我密诏不发,你弄死夏侯起,班师回朝,把夏侯起的脑袋扔皇帝脸上。”
这番话可算是说到霍衡心坎上了,他捶了捶自己胸口,又拍拍裴朔,“我就知道你不是孬种。”
霍衡又问:“李观怎么回事?听说他病了辞官?”
裴朔笑道:“他壮得跟头牛一样,命比咱俩加起来都长,我托人去看了,他纯粹是不想上班。”
“上班?”
“纯粹不想当官,现在辞官后天天在家种菜浇水呢,地里的杂草比豆苗都多。”
霍衡哈哈大笑,虽然因为杨汝玉的事李观不得不做了官,但如今杨汝玉病逝,世间再无能牵制李观的人。
俩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小兵来报,“将军,夏侯仪领军十万正往金光岘赶来并发文说要来取长平,这是文书。”
霍衡打开文书一看,当场气得把那文书扔到了地上,“长平属北祈,长平百姓更是我北祈百姓,若是落到南梁那群蛮子手里焉有活路?”
不过很快他又疑惑道:“你说领兵的是夏侯仪,不是夏侯起?”
“是夏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