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提它名字,大黄也知道它在说他,抬起头朝他不满地吠叫两声,才低下头接着吃。
田酒帮大黄说话:“它又不是人,吃饭声音大点怎么了?要你管,别忘了排起来它是大哥,你是二哥。”
她学他昨晚的话,故意招他。
嘉菉听得嘿嘿一笑,这样的调侃带着亲密意味,他一点也不反感。
既明一早上都没怎么说话。
如今算是秋天,但树叶还没黄透,天气也依旧炎热。
如今田酒每个月拥有稳定的进项,而且进项还不少,生活自然变得闲适许多。
若是按照往年的节奏,这会田酒该带既明嘉菉一块下田,帮李桂枝割水稻打稻谷,再分来一些稻米过冬。
这是个很辛苦的活计。
但现在她手上有钱,直接雇人来处理秋收的一系列农活。
因此村里人最忙最累的秋收,成了田酒这一年来最悠闲的时光。
田酒很大方,给出的铜板比镇上招工还多,因此农活全被村里人给包揽,大家分着干,你一
天我一天,这样不至于耽误自家的秋收,还能赚到钱。
每天下午热度消散时,田酒回去地里转一圈看看情况。
除此之外,她专心收拾家里的小菜园,顺带出门又打了一趟栗子。
这次没有人再摔进刺球堆里,他们来回好几趟,攒下来几麻袋的栗子,剥掉刺球,堆在堂屋角落里阴干,板栗会变得越来越甜。
秋天的脚步很慢,如同眼前美好的夏天无限拉长,长到永远没有尽头。
自从见到嘉菉田酒在一张床上醒来之后,既明的话比以前少了些。
这几天三人都闲着,嘉菉又把长刀翻出来,兴致勃勃地要教田酒耍刀。
太阳落山时,晚风阵阵,正好是练刀的好时候。
嘉菉先畅快淋漓地耍了一通,身段漂亮利落,出了一身汗,他洗把脸,招呼田酒。
“酒酒,来!”
田酒啃掉手里最后一个栗子,是既明做的糖炒栗子,香甜粉糯。
正要起身,既明忽然拉住她的手,用布巾擦她的手。
“弄脏了。”他说。
田酒大大咧咧:“没事,我去洗个手。”
既明没应声,只垂着脸,细致擦过她每一根手指。
田酒只好任由他擦,等他擦完松开,田酒立马如同放出去的小鸟,欢快飞到嘉菉身边。
“今天教什么?刀花我已经会了!”
嘉菉微沉面色雪融般化开,带上明朗的笑。
“真学会了?你耍一遍我看看?”
“你瞧好了!”
田酒接过刀,唰唰转动,动作灵活干练。
嘉菉拍手,夸道:“酒酒好厉害呀!”
清风吹拂过田酒鬓边碎发,她眼里尽是笑意。
既明坐在廊檐下,小桌上那盘刚出出锅的糖炒栗子,在清凉晚风中慢慢变冷,鼓起来的栗子壳一点点瘪下去,了无生气。
既明安静坐着,面色平静,狭长眼眸更静,像是冻结的冬日湖面。
他看着院中两人嬉笑玩闹,手中用力,捏破一只瘪掉的栗子,焦黑的栗子壳边缘尖锐,划过他白皙手指,留下脏兮兮的痕迹。
而栗子壳包裹下的香甜板栗,已经被他捏成一团烂泥。
黏黏糊在指尖的触感,让他不适。